苏遥见她生气,连忙歉声道:“是妹妹说错了话,还望姐姐莫怪。我这便去寻内侍问问。”
因着伤还没好,她走的颇有些狼狈,苏芷看着她的背影,深深皱了眉。
倘若将人想坏些,苏遥让自己去刘瀛面前求恩典,其实算是一举两得。
若她与刘瀛当真是那种关系,那她去求恩典,便是提醒刘瀛还有苏遥这么一个人,算是在他面前露了脸,加深了印象。若她与刘瀛不是那种关系,去求恩典,便会让刘瀛觉得她不识好歹不分轻重,从而厌弃。
不管苏遥是蠢笨,还是算计,她都得离得远些了。
苏芷回了屋中,继续盘算起怎么赚银子,过了一会儿隔壁便传来进进出出的声响,是内侍给苏遥送水过来了。
其实早在徐公公给她添置东西的时候,她可以顺带提一句苏遥,但她却没有。
一来是因为她自己都寄人篱下,与徐公公没有半点交情,人家刚给了几分善意,她便提这提那,委实有些蹬鼻子上脸。二来,苏遥不值得。
卢氏尚且未曾得到她一分谢,更不要说其他人,即便自己掏心掏肺,也只会得应该二字。
苏芷翻了个身,没有再理会。
许是因为尝到了甜头,本该养伤的苏遥,连着几日都出了门。
苏芷则与她相反,安安静静的待在屋中养伤。
除了银子之外,她还记挂着卢氏,按理来说,若卢家当真如卢氏想的那般好,便应该是自由的,安顿下来之后,定会想法子来给自己报个信,可现在三天过去了,却连半点消息都没有。
待到第四天的时候,苏芷再也躺不下去了,借着讨祛疤膏的由头,主动找上了徐公公。
徐公公将祛疤膏递给她,开口道:“是杂家疏忽了,还要姑娘亲自来讨要。”
“公公言重。”
苏芷双手接过,一脸感激:“如今我这般的身份,还劳烦公公如此费心,着实是我的福气,遇着贵人了。”
徐公公闻言微微一笑:“姑娘是个聪明人,到底谁是贵人,姑娘应该心中有数才是。”
“自是有数的。”
苏芷将祛疤膏收好:“其实我今儿个来,还有一事要麻烦公公。”
“姑娘请说。”
苏芷开口道:“如今我的伤已经痊愈了,总这么白吃白喝,心中实在过意不去,便想同公公讨个差事,如此住着,也心安些。”
徐公公闻言笑了:“姑娘不若亲自去问问殿下?毕竟你的情况特殊,杂家也不好擅自安排,姑娘亲自去同殿下讨活,也显得比较有诚意不是么?”
虽知晓会是这般,但苏芷仍是一脸为难的模样:“殿下日理万机,为了这点小事去叨扰,是不是有些不太好?”
“没什么不好的。”
徐公公笑着道:“正巧杂家要给殿下送些清热的汤,不若姑娘替杂家送去?那日见过姑娘之后,殿下晚间便流了鼻血,太医说是内火太旺,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。”
这话,就差点名道姓,说是她害的了。
苏芷佯装听不懂:“殿下正值壮年,血气方刚,也是正常。”
徐公公看着她笑了笑:“姑娘去书房候着吧,过会儿小厨房会送汤过去,待殿下与朝臣议事完,姑娘便可以送汤进去了。”
苏芷道了一声谢,转身朝书房而去。
“到底是嫡出,就是比那上窜下跳的庶出懂规矩。”
徐公公的义子张奉感叹了一句,而后低声道:“义父早早就备了上好的祛疤膏,却一直未曾送过去,便是为了让苏姑娘主动来寻?”
徐公公看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她来讨便是欠杂家一个人情,待会儿就不会给杂家记上一笔了。”
苏芷到书房外没多久,厨房就送了羹汤过来,她捧着汤在外间等了好一会儿,书房的门才打开,几个大臣从里间走了出来,瞧见她皆是一愣,神色各异的看了她几眼这才离开。
有求于人,苏芷的态度非常好,她面上带笑,捧着羹汤进了门。
瞧见她,刘瀛便想起了晚间流的鼻血,与早间湿了的亵裤,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大好,他冷声道:“笑的这般奸诈,是想要做什么?”
苏芷:……
好好一个人,偏偏长了一张嘴!
她面上笑容不减,来到他身边将汤递了过去,带着几分谄媚道:“徐公公说殿下这几日有些上火,特意让奴婢来给殿下送羹汤。”
接羹汤的手一顿,刘瀛打开汤盅,慢慢饮着,状似无意问道:“他还说了什么?”
“没什么了。”
苏芷看着他的俊脸,语声平淡:“就说,那日见过奴婢之后,殿下晚间流了鼻血,太医说是内火旺盛所至。”
握着汤匙的手紧了紧,刘瀛淡淡道:“孤气血一直较旺,流鼻血是常有之事。”
“是么?”
苏芷一脸疑惑的看着他:“可徐公公说,这是殿下这么多年头一遭,许是他记错了?”
刘瀛舔了舔后槽牙,语声肯定:“他记错了!”
苏芷挑了挑眉:“既然殿下不受影响,那奴婢是不是可以继续按摩了?毕竟奴婢干瘪的像个豆芽,着实有些自卑的。”
话音落下,恼羞成怒的声音顿时响起:“苏芷!”
苏芷闻声忍不住笑了:“奴婢在呢。”
但到底不敢将人得罪狠了,她立刻收了笑,说起正事:“奴婢今儿个来,是想同殿下讨个差事。奴婢的伤已经好了,一直白吃白住,心中实在过意不去。”
“你还有脸皮薄的时候。”
刘瀛放下汤盅,看了她一眼:“孤身边不缺伺候的人,府上也不缺仆役,你安心待着便是。”
那怎么行?
不干活,她怎么讨月例,没有月例,她怎么疏通关系去打探外间的事儿?
苏芷有些急了,看着他道:“白吃白住,奴婢实在过意不去,殿下若是不给奴婢安排差事,奴婢只能每日给殿下磕十个响头,以谢殿下大恩了!”
刘瀛:……
十个响头?
他一天天的,什么都不用干,就光头疼了!
刘瀛皱眉看着她,苏芷不闪不避,眸色坚定的迎着他的目光。
看着她的神色,刘瀛了然的道:“缺银子?”
苏芷闻言顿时耷拉了脑袋,老实点头:“嗯,很缺。”
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,轻轻敲击着桌面,过了片刻,刘瀛缓缓开了口:“孤虽不缺伺候的,但多你一个也无妨,但你得先替孤办一件事,若是办好了,孤赏一个正八品二等宫女之位,每月可领五两月例。”
苏芷闻言一喜,连忙道:“不知殿下要奴婢办什么事儿?”
刘瀛淡淡道:“后日便是花朝节,皇后邀了徐赵两家女眷入宫,孤会带你一道前去,你只需要拖住徐鸢与赵溪,别让她们缠着孤就成。”
苏芷顿时瞪大了眼,不可思议的看着他:“奴婢只是想要点银子,殿下却想要奴婢的命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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