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厨的换气扇在早已被油污熏的乌黑。林秋把处理好的冰晶鱼码进保鲜盒，鱼鳃残留的冰碴在指缝间化成淡蓝色液体。他第三次抬头看墙上的电子钟——距离御兽协会预约的鉴定时间还剩四十七分钟。
"叮铃——"
风铃撞碎的阳光洒在潮湿的瓷砖上。穿碎花裙的姑娘拎着保温桶探进头来："张叔，我爸让送来的赤鳞蟒蛇胆......"话音突然卡在喉咙里，她盯着林秋手腕上凝结的霜花，保温桶"咚"地砸在案板上。
张胖子从储藏室钻出来时，围裙上沾着某种紫色苔藓。他瞥见少女发青的嘴唇，突然抄起铁勺敲响挂在油烟机上的铜锣。刺耳音波震得冰柜嗡嗡作响，林秋手背上的霜纹应声碎裂。
"出人命了，出人命了！"他推着呆立的少女往外走，肉掌拍在卷帘门按钮上，同时赶林秋走说道今天歇业半天"今天歇业半天！"铁门轰然坠地的烟尘里，陈秋刚想说，不应该送往医院吗？就看见老板后颈浮现出暗青色鳞片状纹路。不禁脸色一变
御兽协会东区分部。消毒水味混着灵草熏香的味道令人眩晕。林秋攥着编号C-173的等候牌，玄霜蛟龙幼崽在帆布包里蜷成冰球。大厅电子屏正循环播放《新生御兽师须知》，主持人甜美的嗓音在穹顶下回响："初次契约灵兽建议选择草系或虫系，进阶属性需在协会监督下......"
"下一位！"
鉴定室的金属门自动滑开，冷气扑面而来。穿着白大褂的眼镜青年敲击全息键盘，悬浮屏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检测项。"把灵兽放在感应台，契约晶石插入卡槽。"他头也不抬地指了指泛着蓝光的石英平台。
幼龙接触到平台的瞬间，所有仪器同时发出蜂鸣。青年手中的平板电脑突然结出冰花，天花板上的应急喷淋装置自动启动。数十道水流在距离幼龙半米处凝成冰锥，叮叮当当砸在防弹玻璃上。
"等等！"青年终于抬头，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。他颤抖的手指划过突然黑屏的检测仪，"这...这是需要启动三级预案的......"
警报声撕碎了大厅的平静。林秋抱起幼龙后退时，看见感应台上浮现出暗金色符文——与那本《灵兽异闻录》最后一页的禁忌图腾一模一样。防爆门外传来杂乱脚步声，他摸到帆布包夹层里张胖子塞的青铜钥匙，齿痕恰好与门禁系统闪着红光的锁孔吻合。
城南旧货市场。霉味在雨后的黄昏格外浓郁。林夏蹲在算命摊前，医用腕带垂在绣着八卦图的桌布上。穿藏青长衫的老瞎子突然按住她触碰龟甲的手，铜钱从破裂的卦盘中蹦出，在积水里摆出奇异的星象。
"小姑娘。"老人空洞的眼窝转向她，"你身上背着两条命数。"他枯槁的手指划过她突跳的静脉，浑浊泪水突然涌出眼眶，"白蛟饮血，赤凤焚天，这卦象我六十年前见过......"
隔壁摊位笼子里的雪翎雀突然集体炸毛，青玉色的羽毛落进熬煮草药的陶罐。林夏缩回手的瞬间，老人袖中滑出半枚残破的蛟鳞，与她梦中见过的霜纹完美契合。远处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，三个穿银灰色风衣的人影出现在巷口，衣摆残留着冰晶鱼特有的磷光。
老宅地下室。黄的钨丝灯泡在潮湿空气里摇晃。张胖子掀开地砖，露出藏在水泥夹层中的青铜匣。匣面饕餮纹的瞳孔处沾着暗褐色血迹，他咬破手指按在兽首鼻环上，封印解除的瞬间涌出的寒气冻裂了墙角的蜘蛛网。
褪色的战旗裹着一柄断刃，旗面上绣着的"青鳞"二字仍泛着冷光。玄霜蛟龙幼崽突然从林秋肩头跃下，额间晶核与断刃产生共鸣，刃身裂纹中渗出冰蓝色的血——那是二十年前"青鳞卫"特种御兽部队的制式武器。
"你父亲林震河。"张胖子摩挲着断刃缺口，"当年我们小队执行‘极渊’任务时，他契约的正是玄霜蛟龙王。"暗格里全息投影自动激活，暴风雪中的画面里，与林秋容貌七分相似的***在冰川断崖上，脚下是正在融化的蛟龙尸骸。
幼龙突然发出悲怆的长吟，林秋手背霜纹蔓延成完整的契约阵图。地下室的温度骤降，却见阵图中央浮现出赤色火种，冰与火交织的纹路中，隐约有龙与凤的虚影在纠缠盘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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