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中用的赔钱货!养你这个死丫头有啥用?!”
“就让你劈个柴火你也要偷懒装死!小婢生的贱种,又懒又馋,就是骨头养了欠收拾!”
饱饱护着小脑袋蜷缩在柴房角落,两条手臂和瘦得擀面杖差不多粗细,上面新伤垒着旧伤。
藤条劈头盖脸抽在她身上,露在外面的皮肤很快被打得皮开肉绽,火辣辣的疼。
她也不敢躲,跪在地上讨好求饶:“娘,窝知道错惹,下次真的不敢碎觉觉了……求求里别打窝了……”
“以后窝肯定好好干活,再也不偷懒惹。”
李春华听见这话,反而抽得更狠。
“哭哭啼啼给给谁听?!又想装可怜让那帮多管闲事的给你出头是吧?小小年纪就知道用这种把戏勾人,长大了也是个不要脸的浪货!”
饱饱听着那些话,水汪汪的大眼睛盛满了泪。
她知道家里人都不喜欢她,爹娘都叫她小贱种,还不给她饭吃,所有的活都给她干。
连饱饱这个名字,也是她自己给自己起的。
村口算命先生说,名字取什么就能补什么,她只想吃饱饭,所以叫自己饱饱。
今天她太饿太困,所以才会在砍柴的时候睡着,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
外头传来脚步声,养父赵德东吧嗒着烟袋走进来。
“打两下算了,别打坏了还得耽误干活。”
“等这死丫头再大点,就把人卖去勾栏里,好歹也能赚个十来两银子。”
李春华冷哼一声,这才扔下鞭子走出去,顺手反锁了门。
“你这几天别吃饭了,家里可养不起你这懒骨头!”
饱饱浑身又痛又冷,肚子也饿得咕咕叫。
眼前冒着好多小星星,她头也好晕,感觉自己像是要飞起来了一样。
恍恍惚惚间,她听见身边传来窸窣的响动。
“哎呀呀,这丫头也是可怜的哟~丁点儿大就没了娘·,被丢在山里差点喂了狼,被捡回来还三天饿九顿,吃的最饱的就是那两口子的大嘴巴子,造孽诶,鼠鼠我呀都要看不下去咯~”
“你不知道,我听我京城跑来串门的亲戚说,这丫头来头其实大得很!她亲老子是京城的大将军!听说年纪轻轻就立了大功,威风得很呐!”
“大将军就这么个独苗,人家现在还受伤不能生了,迟早能查到自己有个闺女的事情,到时候找过来,看见孩子被作践成这样,非得弄死这帮狗娘养的东西!”
饱饱努力睁了睁眼,就看见两只灰溜溜的耗子正凑在她面前小声蛐蛐。
她惊疑瞪大了眼,看着两只大耗子胡子一抖一抖盯着她,半天没回过神。
这两个鼠鼠……会说话诶?!
不等她回神,家里那条大黄狗冲着俩耗子“汪汪”嚎了两声。
“你们两个瓜娃子!摆龙门阵就摆,扯老娘搞啥子!老娘才不得养那一屋丧德畜生东西!才五岁的娃娃都下得去毒手!”
“不过这娃娃也是造孽,遇到这么一家烂**东西,怕是活不到她老汉儿来找她,就要没得命了哦……”
两只大耗子被抓了现行,也不敢多说了,灰溜溜窜进了耗子洞。
饱饱呆呆坐在地上挠头,疑心自己是不是饿得出现了幻觉。
纠结很久,她小心翼翼爬过去敲了敲耗子洞口的地面:“鼠鼠……你刚刚说饱饱的爹爹是大将军,是真的吗?”
耗子洞里沉寂半晌,才传来一阵吱哇乱叫。
“卧槽!?饱饱丫头能听懂咱们说话?!”
他们这一嚎,院子里一堆毛茸茸都冒了出来,看饱饱的眼神跟见了鬼似得。
饱饱手足无措,但也终于能肯定,自己是能听见他们说话了!
她大着胆子问:“鼠鼠,你们阔不阔以带我去京城找我爹爹呀?饱饱只想吃饱饭饭,不想饿肚肚。”
“等饱饱找到爹爹,一定给鼠鼠修个又大又舒服的耗子洞,还给鼠鼠好多粮食当报酬,好不好?”
毛茸茸们也帮着饱饱劝,都是看着这丫头长大的,也不忍心她受委屈。
两个鼠鼠却犯了难:“你要是能到京城,我们倒是能让亲戚帮忙给你找大将军,可我们不认识去京城的路啊。”
饱饱顿时有点嗓子,对着手指欲哭无泪。
要是找不到爹爹,她过几年就要被折磨死了。
就在这时,一只小乌龟慢吞吞爬了过来。
“饱饱,我认识路,刚好我也要去京城,你带上我!”
饱饱眼前一亮:“真哒?”
龟龟摇着小脑袋:“爷爷都八十岁了,还能骗你吗?跟我走,保准带你找到你爹爹!”
毛茸茸们也热心得很,七嘴八舌帮饱饱出主意。
天黑之后,大黄狗帮着放哨,兔子在墙上打了洞,鼠鼠们带着一家老小,帮她和龟龟偷出来一大袋子干粮。
一群动物浩浩荡荡送他们上路,饱饱兜兜里揣着小乌龟,悄咪咪摸出了赵家院子。
一路找毛茸茸们打听问路,历经五天,饱饱总算到了京城。
两只鼠鼠的亲戚也得了信,在城门口的老鼠洞边等着,将饱饱带到京城最大的青楼。
“丫头,你爹就在里头,赶紧进去找吧,他坐眉心有个刀疤,长得又高又大,看着铁塔一样壮实!”
饱饱捧着龟龟站在门口,小手攥紧了衣角。
“我爹会不会不认我呀?”
那几只鼠鼠也犯了难,交头接耳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就在这时,老鸨花枝招展摇着扇子走了出来。
看见杵在门外的饱饱,她皱了皱鼻子,眼神嫌恶。
这是哪来的小奶娃,浑身脏的除了眼珠子什么都看不见了,看着跟逃难似得,衣服补丁摞着补丁,还带着只臭龟!
她远远拿扇子指着饱饱,尖刻开口:“哪来的野丫头?站在我店门口干啥呢?赶紧滚!别在这扫我客人的兴致!”
饱饱挨了骂,小心翼翼冲老鸨道:“漂亮姨姨,我是来找爹爹的,能不能让我进去看一眼,找到爹爹我就出来了,不会影响姨姨做生意哒。”
老鸨翻了个白眼,冷笑出声。
“还真没见过来青楼找爹的,我这里的客人可都非富即贵!怎么可能有你爹?”
“识相点就赶紧滚蛋,不然就等着挨打!”
饱饱下意识后退,脚下却被石头绊住,一屁股坐倒在地,痛得眼圈都红了。
老鸨哼了一声,就要让龟公来赶人。
但就在这时,一道醉醺醺的身影摇摇晃晃走过来,看着地上的小奶团吓得浑身发抖,长臂一舒将人捞起。
“哪……哪来的小孩?你爹娘呢?怎能畜生到把个小孩儿放在烟花柳巷的地方,真不是东西!”
“你家在哪?叔叔领你去找你爹娘,可好?”
饱饱看着眼前一身黑衣,浑身酒气的男人,却是眼前一亮。
左边眉毛有刀疤,长得铁塔一样又高又大!
她一把搂住男人手臂,声音清脆嘹亮:“爹,饱饱可算找到你啦!”
苏南曜:?
不是?
我成畜生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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