宾利在城市的夜色中缓缓行驶，车窗外是飞逝的灯火，但冷如烟却没有心思欣赏。
她靠在座椅上，刚才那一幕仍像电影一样在脑中反复播放。她不是没遇到过危险，也不是没学过如何自保，可那一刻，巷子太窄，灯光太暗，几个男人的目光和笑声像刀子一样贴着皮肤划过，让她感到久违的恐惧。
而他出现得恰好，像是从夜里剥离出的光。
“你车上真的有行车记录仪？”她忽然开口，声音有些哑。
“有。”冷无杰偏头看她，神情认真，“不止有，还有夜视功能，连他们鼻孔里几根鼻毛都拍得一清二楚。”
她没忍住笑了一下，转头看向窗外：“冷总这么细心，是为了防别人，还是常有别人在车上？”
“你是第一个。”他语气淡淡，却透着无法忽视的认真。
她没回头，但唇角却慢慢勾了起来，低低应了句：“是吗。”
车内安静下来，只有轻柔的音乐在耳边流淌，她渐渐放松下来，手也不再发抖。但心跳仍快得不正常。她不愿承认，在刚才的惊慌与恐惧中，他的一句话、一个眼神，甚至一个站在她面前的身影，都让她的情绪有了依靠。
她轻轻开口：“你……刚好经过？”
“你不回我消息。”他答得很快，“我开完会，看你朋友圈没更新，就顺路来看看。”
“你从金融大厦开车过来，这叫顺路？”她挑眉。
他嘴角一弯，没否认：“我这个人，方向感不好，总爱绕远。”
她一时无语，眼眶却突然有点热。
他看着她，不再说话，只是慢慢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在掌心，指腹一点点摩挲她冰凉的手指。
“你现在安全了。”他说，声音不大，却笃定温和，“别怕，我在。”
这四个字让她再绷不住，眼泪倏然落下，却快速地抹掉了。
“你怎么这么爱逞强？”他低声问。
她没回答，只偏过头去看夜色，许久才道：“如果我不逞强，就没人帮我撑着了。”
他听着，没说话，只是抬手，轻轻扣住她的后脑勺，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。
“现在有人了，”他低声说，“以后别一个人扛。”
她靠在他肩上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，忽然有些恍惚。她不是没幻想过，哪一天她可以累了就靠在一个人身上，但她一直以为，那样的温暖与可靠只属于别人，不属于她。
“我房东催我交房租。”她忽然想起，“说我再不交就得搬。”
“搬吧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。
她抬头：“搬去哪儿？”
“我那儿。”他说得理所当然，“我家还缺个……能煮咖啡的室友。”
她一时被噎住，哭笑不得：“你家那种配置，还需要我煮咖啡？”
他看她一眼，目光淡淡：“需要你。”
这句话太直白，太认真，太真诚，直直地戳在她心口最软的地方。
她移开视线，假装自己没听见。过了片刻，她低声道：“你怎么对我这么好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他靠在座椅上，看着前方的路灯，“可能是想成为你可以依赖的那个人。”
车在一处安静的高档小区停下，他没有再强迫她上楼，只说：“我送你回去？”
她摇头：“我可以自己回。”
他没坚持，走下车，绕到她这边，替她拉开车门。
她站在夜风中，深吸一口气：“冷无杰。”
“嗯？”
“谢谢你。”她盯着他眼睛认真地说。
他眸色一沉，像是想做什么，却最终只是抬手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。
“以后，别说谢我。”他说，“我希望你习惯。”
她看着他，眼中光微微一动。
宾利车灯再次亮起，夜色里，他的身影高大而坚定。
她低头快步离开，可走出几步后，突然停住了脚步。
转头看他一眼，犹豫片刻，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说：“我搬家那天……你能来帮我搬吗？”
他唇角轻扬，点头：“当然。”
她没再说话，转身走进夜色。
那一刻，冷如烟知道，有些东西，正在悄悄地改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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