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如烟本以为所谓的“饭局”不过就是和几个西装革履的高管吃个饭，虚与委蛇一下，谁知当她一脚踏进那间私人会所的包厢，气氛就已经不太对
灯光昏黄，香气萦绕，一张大理石长桌前坐满了人，男人女人都有，每个人笑容背后都带着一种审视
冷无杰走在前头，一身笔挺西装像盔甲般贴在他身上，气场沉得让人不敢轻视
他一开口，声音不高却清晰，这位是我未婚妻，冷如烟
空气忽然安静了一秒，然后爆出礼貌又略显复杂的笑声，所有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，她站在那儿，穿着他临时让人送来的米色连衣裙，头发半束，妆容清淡，像是某种误入宴席的清汤小菜
她扬起微笑，点头致意，姿态不卑不亢，礼貌得体，但心里已经给冷无杰翻了一百个白眼
什么未婚妻，他倒是演得一点都不带心虚的
冷无杰看了她一眼，像是读出了她的想法，低声说了句，别怕，就当吃顿免费的高级晚餐
她笑笑，压低声音回怼，那你最好请得起甜点
饭局正式开始，觥筹交错之间，她努力装作自在，冷无杰左一句“我们家如烟”，右一句“她喜欢清淡口味”，说得跟真情侣似的，连服务员都开始对她用情侣套餐那种语气说话
有个眼尖的女宾笑着凑近，开玩笑道，冷总什么时候悄悄订婚了，消息封锁得真严啊
冷无杰端起酒杯，轻描淡写，私人事务而已，没必要大肆宣扬
冷如烟咽下一口鱼，笑着补充，是啊，毕竟我们低调惯了
对面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盯着她看了好几眼，忽然说道，冷小姐看上去不太像豪门出身，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
空气顿时有点凝滞
冷无杰眼神一沉，刚要说话，冷如烟却抢先一步，微笑着回答，我原来是酒店服务员，兼职送过外卖，现在暂时失业，靠冷总包养，吃软饭不寒碜吧
全桌一静，随后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和干笑，没人接话
冷无杰低头看她，眼里藏着几分难得的笑意，像是被她突然的坦率给逗乐了
她转头看他，小声道，别装了，这不是你请我来的游戏吗，总得给点娱乐性
他没说话，只是握着她的手，用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掌心，像是在说，演得不错
饭局中段，他起身去接了个电话，她一个人面对桌上的社交场，像一只孤舟在风浪中漂着，但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孩，再难的客户也应付过，何况这些人说话再刁钻，也比不了那种深夜不打烊的差评
就在她正对付着话头的时候，冷无杰回来了，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，穿着高级定制礼服，眼神直接又不太友好
冷如烟第一眼就觉得这人不简单，果然，女人一坐下就轻描淡写地说了句，小杰，未婚妻？你口味变了啊
冷无杰没回应，只是点头，这位是沈婉清，我大学同学
冷如烟轻轻一挑眉，大学同学能这样打量未婚妻？这剧本有点熟
沈婉清笑着转头看她，语气倒是亲切得很，冷小姐是做什么的啊
她毫不犹豫地回，我啊，专业当工具人，冷总缺什么，我就补什么，累也乐在其中
沈婉清笑得更加灿烂，工具人，那可要小心别被淘汰太快
她喝了一口水，悠悠然地说，那也要看谁有替代我的资本
空气再次沉默下来，冷无杰这次倒是没说话，只是默默握住她的手，像是给她打气，又像是……不想放手
饭局终于在尴尬和敷衍中结束
她一上车就松了一口气，靠着椅背闭上眼
冷无杰看着她，忽然开口，你刚才那段话，准备多久了
她睁眼，看着他，不假思索，十秒即兴，你不是说我是演员吗，我就演了个全场最佳
他笑了，低头系上安全带，声音淡淡的，谢谢你今天陪我，演得挺好
她看着窗外的灯火，说，那你别忘了兑现承诺，甜点我还没吃到
他顿了顿，笑意加深，好，我请你吃全城最贵的提拉米苏，不再让你端
她轻哼一声，说的跟真似的，差点让我以为你认真了
他没说话，只是缓缓开动车子，夜风穿过车窗，带着一点甜味，不知道是香水，还是她刚刚说出口的那些狠话，在他心里留下了什么味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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