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邓子和夏芒看着许泠玥越来越苍白的脸色,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。
许泠玥头晕目眩,全身忽冷忽热,心慌欲呕。
许阮欣赏着她这副模样,嘴角高高扬起,不紧不慢品茶。
一个身份不明的贱种,抢了她十五年的荣华富贵。
如今还和她抢陛下的宠爱,她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!
罚她站一会,丝毫不能抵消她心头的恨意。
“贵妃娘娘,我家娘娘怀有身孕,身子不适严重,受不住这样立规矩,请贵妃娘娘看在与我家娘娘往日的情分上,饶我家娘娘一次吧!”夏芒扑通一声跪下,哭着磕头。
许阮猛地挑起眼尾,一巴掌趴在马车矮桌上,怒斥道:“本宫见过村中妇人怀胎九月依然下地耕耘,陛下说天子与庶民一样,不分尊卑。”
“本宫只不过是让姐姐站了会,还没让她体验民间百姓的疾苦,何来饶字一说?”
高公公阴森森怪笑:“小邓子,贵妃娘娘是陛下心尖上的人,你要当狗,也得擦亮了眼睛,咬了不该咬的人,小心狗命不保。”
小邓子跪在地上,双手紧攥成拳,从牙缝中挤出一个是字。
许泠玥眼底色泽冰冷。
她必须尽快揭穿高德福夕殿的秘密。
只有高德福死了,小邓子才能成为太监总管。
如今小邓子是她的人,她自然得为他谋划。
许阮挑高眉眼:“姐姐,本宫这么做都是为你好。”
“宫规森严,如今本宫协同皇后治理六宫,必须严格遵守宫规。”
“既然姐姐身子娇弱站不住,本宫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。”
“这样吧,姐姐跪下,本宫看看姐姐的跪姿若是没问题,今日的宫规训练便可以了。”
“什么宫规训练?朕怎么不知道菀妃还需要训练?”
温祁晏绕过马车,缓步走了过来。
许阮看到他从马车另一端绕过来,脸色顿时一白。
她扶着春禾的手,匆忙慌乱地从马车上下来,“臣妾给陛下请安!”
她抬眼,深情缱绻地看着温祁晏,“陛下,您怎么来了?”
伴随着她的话音,许泠玥虚弱地看了眼温祁晏,“臣妾给……”
话未说完,她身子软软倒了下去。
温祁晏顾不上回答许阮的话,大步上前。
在许泠玥倒下去的瞬间,稳稳搂住她,将她横抱而起,“小邓子,宣太医!”
许阮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。
她明白自己又着了许泠玥的道!
那个贱人根本没有怀孕,怎么可能体力不支晕倒!
小邓子爬起来正要去找太医,就被许泠玥虚弱破碎的声音打断,“陛下,臣妾没事,只是站得久了,有点儿腿软,不必惊动太医。”
温祁晏冷冷看向高公公:“高德福,朕是怎么吩咐你的?”
高公公扑通一声跪下,额上沁出冷汗,“陛……陛下……老奴……”
许阮堵着一口气,抢过高公公的话,“陛下,份位低的嫔妃向份位高的请安,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。”
“臣妾担心姐姐得陛下偏宠,失了分寸,所以提醒一下姐姐。”
温祁晏垂眸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女子,心好似被针尖扎了一下,泛起丝丝缕缕的疼。
他压下这莫名的疼,面无表情问许泠玥,“贵妃说的是真的吗?”
许泠玥小脸苍白,额上满是冷汗,虚弱得好似风吹就散。
她怯生生看了眼许阮,声音细弱蚊吟,“陛下,是臣妾行礼姿势不正确,所以贵妃娘娘教导了两句。”
“也怪臣妾这副身子弱,才给贵妃娘娘行了个礼就坚持不住,贵妃娘娘心疼臣妾站得雷,才想着让臣妾跪着请安。”
“臣妾以后见到贵妃娘娘,一定跪下给贵妃娘娘请安。”
温祁晏眉头狠狠皱起,冷冷看向许阮,“菀妃有身孕,你不知道吗?”
许阮面色发白,看着他严厉冰冷的面色,不禁红了眼眶,“陛下,姐姐在镇国公府骄蛮惯了,臣妾也是担心她惹怒了太后或者皇后,所以才想着与她说一说规矩……”
许泠玥嘴角勾起一丝嘲讽,面上神情愈加自责。
她挣扎着要下来:“陛下,是臣妾这副身子不争气,才劳累贵妃娘娘教导。”
温祁晏紧紧抱住她,轻斥一声,“身子不舒服就别乱动。”
话落,他看向许阮,眸色极冷,“她怀有身孕,你还想让她跪下给你行礼?”
许阮有些心虚地低下眼,轻声辩解,“不是的,陛下,臣妾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“菀菀。”温祁晏淡淡唤了她的名字。
许阮心一颤。
入宫后她听陛下唤过她无数次阮阮,但却没哪一次这般让她心惊。
温祁晏缓缓开口:“十年前你能不顾自己性命,救一个你不认识的陌生人。”
“朕一直觉得,你是个纯真良善之人。”
“可你告诉朕,人都会变,今日你连怀了朕子嗣的嫔妃都容不下。”
“朕觉得,你早已不是十年前的菀菀。”
“如今的你,一颗心浸淫在算计中,腐败恶臭!”
许阮身子一个踉跄。
若非春禾扶住,早已跌倒在地。
她流泪满面,哀伤地看着温祁晏,“臣妾从未算计过任何人,明明是臣妾认识陛下在先,可陛下却让姐姐住了荷园。”
“姐姐喜欢芍药,陛下在荷园种满了芍药,还送她芍药发簪。”
“臣妾把陛下当做是夫君,看着陛下对姐姐万般偏宠,臣妾会嫉妒,会难受,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!”
她推开春禾的搀扶,缓缓跪下,“臣妾不该私心将陛下当成夫君,冒犯陛下。”
闭上眼,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,“臣妾有罪,请陛下责罚!”
她重重磕了一个头。
瓷白的额角,瞬间红肿发青。
温祁晏看着她死寂的眼神,想起入宫时她娇羞地唤自己夫君,知道自己给不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,亏钱与她,心顿时软了。
“罢了,今日之事到此为止。”
“菀妃,贵妃份位比你高,就算你有身孕,日后见到贵妃,也需要向她行礼。”
许泠玥眼底覆满冰霜,面上却极为乖巧,“今日是臣妾的错,都怪臣妾这副身子不争气。”
“臣妾自罚抄写佛经,为陛下和贵妃娘娘祈福。”
温祁晏嗯了声:“今晚你就在寺庙抄写佛经吧。”
许泠玥心静如水,乖巧应下。
今晚,她可没时间抄写佛经。
她要为许阮准备大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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