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,他都不必承担任何的骂名,只要把责任全数推脱给白塔层高就可以了。
反正他们早已伏诛,死人是不可能为自己辩解的。
他看着谢归棠那么漂亮的一张脸,唇色殷红,皮肤细腻而雪白,如同一个虚弱无力的精怪。
如此高大的反叛军首领伸出手逾矩的握住了她的手,克制的小心抚摸她的手指。
“您自由了,我会成为您新的守卫者。”
他想,他愿意成为她手中新的刀剑与盾牌,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。
她对这位陌生的哨兵伸手,傅照体贴的俯身过去,让她能够摸到自己的脸。
被她触碰的那一刻,他心口涌现一股潮湿的温热,海洋系天性对女性的尊重与哨兵对于向导的庇护交融。
他想永远守卫他不远万里营救的公主,胸腔剧烈鼓噪之时,他想为她而死。
他想把她放在自己的胸腔里,用自己的骨血庇护她不受磋磨。
傅照想了很多,但是他什么也没说。
温柔的净化师另外一手抚摸他的后颈,让他朝自己靠近,他几乎是把头颅埋进她的颈窝里。
如此的温热而馨香,让他忍不住一再沉沦,所有的一切,都像是梦中才能发生。
“你真的愿意成为我的手中刀吗?”
傅照喉咙干哑,他眼眸深邃的像是黑曜石一样,“愿意,我愿意。”
随后,他被净化师小姐捧着脸,赐予了他一个温和的吻,落在他的唇角,让他像个傻子,不知如何是好。
心底一遍遍发出振聋发聩的呐喊。
他愿为她而死,他愿意!
仁慈的向导,请再给他多一秒的温柔,多一秒就好。
向导靠在他的肩膀上,轻轻的笑了一声,“令人愉悦的回答。”
“那你需要我做什么?忠诚的哨兵。”
傅照做了一个绅士礼节,大手托住她的手腕,在她手背落上一吻,像是某种奇怪的契约。
“我要成为您永远不可遗弃之物。”
接受了他的忠诚守卫,就永远也不能将他遗弃,永远不可以。
他垂着的眼眸里漆黑一片,仿佛投射不出任何光线,动作谨守本分,毫无半点逾矩。
“我要您只有我一位守卫者,除此之外,再无其它。”
他不允许任何人和他分享净化师的宠爱,哪怕是血系至亲也不可以。
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,“真是位霸道的先生。”
“那就,如你所愿。”
他把额头抵在净化师的手背上,为他所选定的信仰,效忠一生。
傅照很多时候总是迟钝的。
他不像是其他哨兵心里经常怀揣那么多的野望,他只想一辈子践行自己曾许下的承诺。
为他所庇护的向导而死。
高塔之下的属下尚且不清楚发生了什么,他们只知道首领自从高塔下来之后不允许任何人涉足其中。
直到数不尽的珍贵药品和各种器具医师被调入高塔之中。
直到那扇早已封死的窗户被打开,那位矜贵漂亮的女士向下遥遥看来。
他们这才清楚,原来他们那位沉默寡言的首领竟然娇养了一位尊贵的净化师小姐。
她像是一朵开到荼蘼的花,被他以血肉供奉,在他的骨骼脉络上重新生长出来。
谢归棠过了相当惬意的一段日子。
凡她所求,傅照无所不应。
直到那天,她跟傅照发生了不可调解的矛盾,她才对这位沉默寡言的守卫者若有所悟。
和他曾经绞杀过的那位蝶系一样的镭射系幽冥武士蝶种哨兵,背着他偷偷勾引他的向导。
那只下贱的蝶系跪在向导面前,引诱向导给他一个温柔的吻。
傅照从外面进来,看到这一幕。
他想,都得死,企图背着他引诱向导的杂种,都得死。
傅照面上不动如山,但是谢归棠后来才知道,那位蝶系哨兵在离开的当天就已经血溅于高塔之下。
得知消息的夜里,她辗转反侧,她不清楚曾经对她效忠的海洋系哨兵是否已经心生野望。
他下一步又要做什么呢?
月光从窗户投射入高塔之中。
她从阴影处看见了一个沉默的身影,是傅照,他像个幽灵一样呆在她看不清明的角落里。
他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她,不清楚在那坐了多久,不清楚他此时在想些什么。
谢归棠眼眸震颤一瞬,他明白自己已经被发现了,高大的青年从阴影中站起来,他走到谢归棠的床边,俯身轻柔的摸了她的脸。
“你答应过我的,只有我。”
没有其他任何哨兵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人,他发现的珍宝,他把她的眼睛治好,把她重新放在明媚的阳光下。
他独属于她,她也要独属于自己才对,他们彼此之间不会有任何第三者的打扰。
这是她曾经答应过自己的。
他淡淡的问谢归棠,“你要违背旧日的约定吗?”
谢归棠隐约察觉到,这个问题像是悬浮在深海上的冰川,只要一着不慎,会让冒险家死无葬身之地。
她给了紧绷着的哨兵一个轻柔的抚摸,她手指触碰他的脸,温柔的拥抱住了他。
他仿佛冷铁卷刃,再也无法保持他的刚硬与尖锐。
一个温柔的拥抱,让他满心潮湿酸涩,此时此刻,再厉害的将军也要丢盔弃甲。
傅照额头贴在她的手背上,俯首请求,“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。”
谢归棠抬起他的下颌,注视着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眸,湿漉漉的像是不得其法的小狗。
他笨拙到不知道要怎么样来讨她的欢心了,只能如此一遍遍的请求,请求她不要遗忘她的小狗。
他并非想像旧日的白塔高层一样故态复萌,他只想得到……她的专宠。
强大的哨兵,如今的掌权者,竟然满心都是嫉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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