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像个俏皮鬼,偷偷扯来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,蹑手蹑脚地裹住那袅袅升腾、仿若梦幻的香灰。在气势巍峨、自带高冷范儿的永和宫殿堂间,香灰们也不安分,悠悠然打着旋儿,活脱脱一群在舞池中央肆意蹦迪的小精灵,每一次旋转、每一回飘动,都仿佛踩着独特的迪斯科节奏。舒宜呢,身姿袅袅婷婷,宛如弱柳扶风,双手毕恭毕敬地捧着德妃亲赐的 “勤勉持家” 鎏金匾额,那架势,就像捧着奥斯卡小金人一般,每一步都走得那叫一个讲究,仪态万千,尽显福晋的尊贵与端庄。跨出宫门的瞬间,往昔记忆好似汹涌的泥石流,“哗啦” 一下把她彻底淹没。恍惚间,她感觉自己穿越回多年前,抱着 “优秀员工” 奖杯,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年会现场大步走出,那心情,简直像中了彩票头奖,此刻与彼时的成就感和喜悦感交织在一起,让她内心的小池塘泛起层层欢乐的涟漪。
抬眼一瞧,胤禛乘坐的轿辇正慢悠悠晃荡着前行,他那身玄色长袍的袍角,在轿帘外若隐若现,随着轿辇的晃动,时不时轻轻扫过,像极了一只调皮的蝴蝶在微风里卖弄舞姿。舒宜的目光瞬间被黏住,死死盯着那截绣着精美银线云纹的袍角,思绪也跟着飘远。想起昨夜龙凤喜烛摇曳生辉,四爷连解衣扣这等日常小事,都要严格按照固定顺序,一步一步来,一丝不苟得像个强迫症晚期患者。那认真劲儿,活脱脱一台精密无比的程序,精准执行着既定代码,旁人看了直挠头,可在舒宜眼里,这古板劲儿却透着别样的可爱,忍不住在心底偷笑,嘴角也不自觉上扬,露出一抹忍俊不禁的坏笑。
“账房送来二十箱册子。”
不知啥时候,张嬷嬷像个幽灵,悄无声息地飘到近旁。她脸上笑纹一皱,那笑容里藏着的幸灾乐祸,就差没写在脑门上了。此刻,她站在一旁,满脸傲慢,颐指气使地指挥小太监们。小太监们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一箱箱搬着泛黄破旧、散发着陈腐气息的账本,没一会儿,院子里就堆起一座摇摇欲坠的 “账本危楼”,感觉风一吹就能轰然倒塌。
张嬷嬷嘴角一勾,慢悠悠地说:“娘娘说了,既然福晋得了这匾额,今儿就把这三年的账理清。”
舒宜一听,秀眉瞬间拧成麻花,下意识伸手用指甲刮着册页边缘,心里直犯嘀咕:这哪是什么赏赐,分明是德妃设下的 “坑王” 捧杀计。眼前这堆账本,简直比四爷那张冷若冰霜、能把人冻成冰雕的冰块脸还难对付,想理清这些错综复杂、像乱麻一样的账目,简直比登天还难,感觉自己要挑战徒手攀登珠穆朗玛峰。
时光悄无声息地溜走,梆子清脆的敲击声悠悠敲过三更,夜色愈发深沉,像一块巨大的黑色棉被,把整个世界裹得严严实实。屋内,烛火在微风轻抚下,像个害羞的小姑娘轻轻摇曳,烛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一滴滴落在青玉镇尺上,慢慢凝结成一座小巧玲珑、精致得不像话的琥珀色小山,散发着别样的艺术气息。舒宜紧咬着自制的炭笔,那炭笔在她洁白牙齿间微微颤抖,仿佛在抗议工作太辛苦。她双眉紧紧拧成一个深深的 “川” 字,眼神里透着 “我就不信搞不定” 的专注与坚定,全神贯注地在宣纸上拉出一道道横竖交错的线条,这些线条就像她手中的魔法棒,把陈旧晦涩、宛如一团乱麻的陈米烂账,逐一变成条理清晰的收支矩阵图。当第十八个 “修缮花园” 的条目蹦出来时,她嘴角猛地一扬,“扑哧” 一声笑出声来,这作假手段,简直粗陋得让人无语,刚入职的实习生都不屑用,竟然连小数点都懒得挪,明目张胆地重复报账,蠢得让人又好气又好笑,就像有人在你面前表演超级低级的魔术,还觉得你发现不了。
“啪!” 一声脆响,像一颗小炸弹在寂静夜里炸开。窗外竹影猛地剧烈晃动,仿佛被一阵龙卷风袭击。原本端坐在雕花槛窗前,身姿挺拔、手持《金刚经》,仿若修仙的胤禛,手中动作瞬间僵住。他微微抬眸,那眼神像深邃的寒潭,透过雕花窗棂缝隙往屋内瞧。只见暖黄柔和的烛光,像一层轻薄的纱裙,轻轻洒在屋内,勾勒出舒宜忙碌又专注的身影。此时的舒宜,正拎着账本对着空气手舞足蹈,动作夸张得像在跳广场舞,嘴里还念念有词:“重复入账三次,虚报银两八百,当姐没做过审计啊?” 说着,手中炭笔用力一戳,在宣纸上戳出一个狰狞深邃的黑洞,那黑洞黑得发亮,像粘杆处密报里让人胆战心惊的神秘符号,透着一股 “我要把虚假账目碎尸万段” 的果敢决绝气势。
五更鸡鸣,那嘹亮清脆的啼鸣声像一把超级无敌锋利的宝剑,“唰” 地一下划破清晨厚重得像城墙的雾霭。舒宜顶着浓重的黑眼圈,那黑眼圈像两个巨大的乌漆嘛黑的熊猫眼,挂在疲惫的双眼下。她神色虽疲惫不堪,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玩偶,但隐隐透着胜利的喜悦,这喜悦像黑暗里的一盏明灯,照亮她疲惫的面容。她把改良版的《黄册登记法》重重拍在案头,那一声闷响,像敲响了胜利的战鼓,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:“我战胜账本啦!” 可还没等她喘口气,就见张嬷嬷面色苍白如纸,像见了鬼似的,脚步匆匆捧着新的册子赶来,声音颤抖得像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:“娘娘说…… 既然福晋理得这么快,这些陈年旧账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西厢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,像一道闪电划过夜空,紧接着,弘晖那稚嫩清脆的小奶音穿透窗纸:“我不要背千字文!”
舒宜一听,想都没想,顺手拎起自制的阿拉伯数字卡片,像拿着秘密武器一样,朝着门外箭一般冲去。慌乱中,她没注意到身后飘落的账本里,某页墨迹未干的 “异常项汇总”,正巧不偏不倚落在胤禛的皂靴边。四爷微微俯身,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去捡账本,这时,袖中不小心掉出一本巴掌大小的《福晋观察日记》。他神色瞬间紧张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,下意识伸手去抓,可已经来不及了。日记翻开,最新一行小楷力透纸背:“亥时三刻,算盘声似雨打芭蕉,甚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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