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和荧握着剑的手在发抖。他们刚刚刺穿了天理的心脏，可是从血泊中缓缓站起来的，竟然是长大后的派蒙。
这个有着及腰白发、身披星辰长袍的少女，眉眼间还留着那个小精灵的天真轮廓。她胸口插着兄妹俩的剑，金色的血液顺着世界树花纹的衣襟往下淌，在天空岛的白玉地面上画出诡异的图腾。
"旅行者..."派蒙的声音像破损的琴弦，她每说一个字，嘴角就溢出更多金血，"你们终于...看到了真正的星空。"
荧突然尖叫着松开剑柄。在他们头顶，被撕裂的天空缺口外，幽蓝的量子之海正在沸腾。那些被称为"虚假之天"的防护罩碎片像融化的玻璃般坠落，黑色潮水般的深渊能量从裂缝中涌入，所到之处连岩石都在量子化分解。
"这不可能！"空踉跄着后退，看着自己亲手劈开的天空裂缝，"深渊教团明明说天理在囚禁这个世界..."
"五百年了，你们兄妹还是这么容易被骗。"派蒙苦笑着跌坐在世界树根系上。她身后浮现出无数记忆光球，其中一个画面让荧浑身僵硬——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皇宫里，国王正用发光的立方体打开量子之海的裂缝。
"坎瑞亚当年不是被天理毁灭的。"派蒙的瞳孔开始泛起数据流般的蓝光，"是他们自己打开了量子之海的通道。那些自称深渊使徒的东西，不过是量子之海渗进来的残渣。"
空突然想起在至冬国图书馆看到的古籍。那些泛黄的羊皮纸上画着世界泡理论，旁边还有冰神潦草的批注："所谓天理，不过是看门犬。"
巨大的震动从脚下传来。量子之海的浪潮已经吞没了枫丹的海岸线，纯水精灵们在黑色潮水中尖叫着汽化。派蒙用最后的力气抓住双子手腕，她掌心的温度和小时候喂他们吃蜜酱胡萝卜煎肉时一模一样。
"听好，"垂死的天理咳出金色血块，"世界泡还有七小时就会完全溶解。去天空岛底层的核心室，那里有七神之心的备份阵列...咳咳...还有我的..."
她突然剧烈抽搐，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。空惊恐地发现派蒙的身体正在量子化，就像被深渊侵蚀的丘丘人那样碎成光点。
"别哭啊...笨蛋。"派蒙用逐渐透明的手指擦去荧的眼泪，"等你们重启防护罩，我就会...重新变成那个...整天喊饿的小派蒙..."
当最后一个光点消失在量子之海的腥风里，双子听见远古的机械轰鸣从天空岛底部传来。七道不同颜色的光柱冲天而起，在破碎的天幕上拼出派蒙的笑脸——那是她每次找到宝箱时的得意表情。
与此同时，深渊能量在提瓦特各地涌现，深渊能量全面入侵提瓦特。
天空岛的震动传到蒙德城时，正是傍晚六点。西风骑士团的侦查员安柏最先发现异常——风起地的七天神像突然渗出黑色黏液，把周围草地都腐蚀成了紫色结晶。
"全体注意！"琴团长敲响教堂大钟，"按第三防御预案行动！"
蒙德城瞬间活了过来。炼金台升起防护罩，居民们跟着修女往大教堂地下室撤退。凯亚带着骑兵队封锁城门，可莉的蹦蹦炸弹已经在护城河埋好。但谁都没料到，真正的攻击来自天上。
温迪站在钟楼顶端，看着原本湛蓝的天空裂开蛛网状的缝隙。黑色雾气像倒流的瀑布，从裂缝里倾泻而下。他试着拨动琴弦召唤风场，却发现元素力被某种东西吞噬了。
"巴巴托斯大人！"浑身是伤的雷泽从奔狼领跑来，"北边，好多黑狼..."
话音未落，三条由黑色能量凝聚成的触手突然刺穿城墙。正在布置路障的班尼特被掀翻在地，幸亏诺艾尔用岩盾挡下第二击。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——被触手碰到的大理石地面开始量子化，像老电视雪花屏那样闪烁。
"不要直视那些黑雾！"丽莎挥动法杖，用雷电织成防护网。她发现自己的魔法书在发烫，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。炼金术士蒂玛乌斯突然惨叫起来，他的右手正在分解成光点——这个二十岁小伙子的手掌突然变成了半透明状态。
温迪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他飞到广场中央，青色的神力迸发出刺目光芒。"千风啊，请聆听——"巨大的风场以他为中心爆发，暂时吹散了黑雾。但代价也很明显：温迪的辫子正在褪色，从发梢开始变成灰白。
"琴！三点钟方向！"迪卢克拖着狼末大剑冲过来。他刚和凯亚配合砍断两条触手，但更多黑色物质从云层里钻出来。这些能量体似乎有意识，专门攻击元素力强的人。
安柏的箭袋已经空了。她和班尼特背靠背站在房顶上，用火把驱赶着变成量子态的晶蝶。突然，整片商业街的地面塌陷，露出下面流淌着紫光的深渊。砂糖的炼金工坊掉进裂缝时，装着各种试剂的瓶子在空中炸开，不同元素反应引发的爆炸让战场更混乱了。
"坚持住！"琴团长的西风剑发出耀眼光芒，"荣耀骑士团永不退缩！"但她握剑的手在发抖——十分钟前，她的剑刃擦过量子触手，现在整条右臂都开始出现雪花状纹路。
温迪再次尝试召唤特瓦林。当青色风龙撕开云层时，所有人都倒吸冷气：原本威风凛凛的东风之龙，此刻半边翅膀都是量子化的虚影，龙瞳里跳动着诡异的紫光。
"特瓦林！"温迪的声音带着哭腔。回应他的是裹挟着量子碎片的龙息，蒙德城最高的钟楼在这击下轰然倒塌。温迪用最后的力量展开风之翼，接住三个从钟楼坠落的修女。
黑雾已经笼罩全城。丽莎的雷电防护网缩小到只能庇护大教堂门口，她漂亮的紫发被冷汗浸湿："这样下去...最多再撑二十分钟..."
温迪瘫坐在残破的喷泉边，看着自己透明化的指尖苦笑。他想起五百年前相似的场景——那时候蒙德城墙还没这么高，而那位总爱偷他苹果酒的故人，就是被同样的黑雾吞噬的。
"巴巴托斯！"琴团长突然指着天空尖叫。在量子裂缝最密集处，缓缓浮现出某个熟悉的轮廓——那竟是失踪多日的可莉母亲艾莉丝！但她此刻浑身缠绕着锁链般的紫光，正对着蒙德城举起法杖...
当蒙德城钟楼倒塌时，璃月港的玉京台正在举行七星会议。凝光手中的茶盏突然炸裂，滚烫的茶水在檀木桌上烫出七星阵图的形状。
"不对劲！"刻晴的雷楔已经握在手里。她看到天上原本金色的祥云开始渗出沥青般的液体。
整个璃月港的地面开始震动。站在港口的千岩军士兵阿旭最先发现异常——海水变成了粘稠的紫黑色，十几条由深渊能量凝聚成的触手正爬上码头。他刚吹响警戒哨，就被突然窜起的黑浪卷进海里。
"列阵！"刻晴跃上房顶大喊。训练有素的千岩军立刻分成三队：一队用归终机封锁港口，二队护送百姓往吃虎岩撤退，三队跟着甘雨在城头布防。但他们的弓箭对量子触手完全无效，箭矢直接穿透了那些虚影般的物质。
钟离站在北国银行屋顶，贯虹之槊插在脚边。他试着召唤岩脊，却发现地脉能量被某种东西截断了。"留云借风真君！"他朝着天空大喊，"带其他仙人封住孤云阁方向！"
仙人们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。当理水叠山真君赶到孤云阁时，那座镇压着魔神残骸的岛屿正在崩解。奥赛尔的量子化头颅从海底升起，每个眼睛都有楼船那么大。削月筑阳真君喷出的真火只烧掉了它半根触须，自己反被溅射的量子能量灼伤了翅膀。
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在绯云坡。行秋带着飞云商会的人搬运物资时，整条街道突然量子化。重云的剑插在正在消失的青砖地上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左手变得透明。"师姐..."他转头想找申鹤求助，却发现对方正在用红绳困住一个三米高的量子魔物。
"帝君！南码头！"烟绯踩着律法书飞过来，她火红的头发沾满黑色黏液。钟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，倒吸一口冷气——海底正在升起巨大的量子漩涡，漩涡中心隐约可见层岩巨渊的轮廓。
刻晴的雷元素力最先失效。她刚用星斗归位斩断两条触手，突然发现剑上的紫光消失了。量子化的浪头打来时，是香菱用锅巴喷火救了她。"小心！"胡桃的护摩之杖横扫而过，烧退了试图缠上刻晴脚踝的黑雾。
钟离终于找到地脉被阻断的原因。他跃下屋顶，贯虹之槊直插玉京台中心。随着岩元素爆破，地下三十米处的岩层被掀开——无数量子化的地脉枯枝正在疯狂吮吸元素力，像血管瘤般蠕动着。
"降魔大圣！"甘雨朝空中射出一支冰箭。魈的身影在箭光中闪现，和璞鸢刺入地脉枯枝的瞬间，整个璃月港的地面都泛起病态的紫光。这位夜叉吐着血倒飞出去，面具碎成三瓣。
申鹤的红绳突然全部绷断。她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："师父给的符咒...失效了..."量子傀儡趁机扑来，被赶来的云堇用长枪挑开。但戏服少女的云霓裳开始出现雪花状斑纹。
正午时分，最可怕的景象出现了。量子漩涡上空凝聚出一张由黑雾组成的巨脸，那张脸有着坎瑞亚皇族的特征。当它张开嘴时，整个璃月港的瓦片都在共振，无数人捂着流血的耳朵倒下。
"摩拉克斯..."巨脸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声音，"这次轮到你的子民变成养料了..."
钟离的贯虹之槊发出悲鸣。他低头看到自己的岩枪正在褪色，这是六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情况。远处，留云借风真君带着重伤的仙人们坠落云层，像断了线的风筝掉进量子化的海面。
稻妻的雷暴突然停了。当八重神子冲到天守阁时，雷电影已经握着薙刀站在台阶上。她们都看见了天空的裂缝——那些本该被神樱净化的污秽，正裹着量子化的黑雾倾泻而下。
「这次比五百年前更糟。」神子摸出随身携带的油豆腐，发现食物正在量子化，「坎瑞亚的灾厄，怕是卷土重来了。」
最先遭殃的是八酝岛。幕府军传令兵跌跌撞撞跑来报告：镇压大蛇遗骸的镇物全部失效，祟神能量混合着量子黑雾，把整座岛变成了紫色沼泽。九条裟罗的弓箭射穿量子触手时，箭矢直接穿了过去——这些怪物免疫物理攻击。
「用元素力！」雷电影挥刀劈开黑雾，但她的雷霆明显变弱了。神子发现神樱树的根系正在枯萎，五百年前狐斋宫牺牲自己净化的污秽，此刻正被量子能量重新激活。
最棘手的状况出现在鸣神大社。当神子赶回神社时，留守巫女全部眼睛发紫——她们被量子化的祟神控制了。花散里的面具突然从神樱树根浮现，这个狐斋宫记忆的残影发出警告：「深渊在复活被净化的怨念...包括奥罗巴斯的残魂！」
雷电影决定兵分两路：自己带幕府军正面迎战，神子负责重启神樱大祓。但当神子启动净化仪式时，发现需要献祭自己全部记忆——就像五百年前的狐斋宫。她摸着轻小说出版社的账本苦笑：「早知道该把《转生成为雷电将军》的稿费提前收了...」
前线传来噩耗：九条裟罗的雷元素力突然消失，被量子触手贯穿右胸。雷电影赶到时，这位天狗将领正用断弓撑着身体：「将军...我的神之眼...」话音未落，她整个人量子化成了光点。
更可怕的景象出现在影向山。当年被雷电将军斩杀的奥罗巴斯残魂，裹着量子黑雾重新凝聚成巨蛇。神子试图用神樱结界困住它，但蛇尾扫过之处，整座神社开始像素化分解。
「用这个！」花散里的面具突然碎裂，狐斋宫残留的力量注入神樱。雷电影趁机跃上蛇头，薙刀裹着最后的神力刺入七寸。巨蛇崩塌时，她看见量子裂缝里浮现出坎瑞亚的机械大军——那是五百年前覆灭的文明残影。
神子浑身是血地完成最终净化。神樱树爆发的青光暂时冻结了量子侵蚀，但代价是她的狐耳开始透明化。「最多维持三天。」她数着断成两截的烟管，「等旅行者从天空岛...」
话音未落，地面突然塌陷。量子化的深渊使徒从裂缝爬出，为首的机械造物发出电子音：「确认目标——尘世七执政·雷电影，执行清除程序。」雷电影举起只剩半截的薙刀，发现自己的手臂也开始量子化。
「看来永恒...终究敌不过世界之外的力量。」她回头看向正在消失的神子，「最后帮我个忙——把轻小说结局烧给我。」神子笑着抛出最后的符咒，用自己完全量子化为代价，把雷电影送进了尚未污染的地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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