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第十六章《胭脂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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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**上阙：春宴藏锋**
三月的御花园飘着梨花香，沈知意抚了抚鬓间新制的点翠步摇，鎏金护甲扫过妆奁里的螺子黛匣。崔嬷嬷捧着铜镜低语："尚宫局送来的黛石，老奴瞧着颜色比往年深些。"
"嬷嬷闻闻可有什么不同？"沈知意将黛石碾碎在帕上，青灰粉末里混着几粒晶砂，"西疆的孔雀胆磨碎了掺在里头，遇着肌肤温热便成剧毒。"她突然将帕子掷向廊下啄食的雀儿，那鸟儿扑棱两下便僵直坠地。
辰时三刻，贵妃扶着宫婢的手踏入撷芳亭，鬓边新绘的远山黛衬得面色愈发苍白。沈明月捧着鎏金托盘凑近："三妹妹制的螺子黛果然精巧，连贵妃娘娘都赞不绝口。"
"姐姐谬赞。"沈知意将黛匣呈上，"这黛石需用晨露调和，方显青灰本色。"她指尖拂过贵妃的妆台，借着摆正铜镜的空当，将解药粉撒进盛露的玉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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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**中阙：椒房惊变**
宴过三巡，贵妃忽然攥住心口蹙眉："这胸口怎的灼痛难忍..."镶宝护甲扫落整桌杯盏，描着金边的远山黛逐渐晕成乌紫色。
"快传太医！"沈明月尖叫着指向沈知意，"定是你这毒妇在黛石里做了手脚！"她镶宝护甲勾开妆奁，数十只死雀从暗格里滚落，惊得命妇们连连后退。
萧景珩拨开人群时，正瞧见沈知意捏着黛石轻笑："姐姐好谋算，连雀儿的死法都与我房里的如出一辙。"她忽然含住黛石一角，在众目睽睽下舔过唇瓣："王爷可要尝尝？这西域孔雀胆混着南海珍珠粉，最是润唇。"
"爱妃说笑了。"萧景珩夺过她手中黛石含入口中，喉结滚动间唇角溢出青灰粉末，"本王尝着倒比合卺酒甜。"他苍白的唇色渐染绯红，惊得太医令打翻药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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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**下阙：玉镯现形**
沈明月突然呕出黑血，腕间药玉镯撞在青石板上裂成两半。鎏金内胆滚出的药丸遇血化雾，惊得贵妃连退三步："这...这是本宫库房里的清心丹！"
"姐姐这清心丹怎的变了味道？"沈知意拾起半枚玉镯，"北疆狼毒混着岭南箭木汁，遇着人血便成蚀骨散。"她突然将残镯浸入酒盏，升腾的紫雾中浮现平南侯府徽记。
萧景珩把玩着染血的帕子："贵妃娘娘可识得这个？"明黄绢帛上赫然是沈明月与平南侯世子的密信，朱砂印泥勾勒出半幅北疆舆图。
沈知意忽然扯开沈明月衣襟，锁骨处的黑莲胎记与贵妃腕间红痣交相辉映："姐姐这纹身手艺，倒比教坊司的绣娘高明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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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**终章：锦灰烬**
暮色染红宫墙时，沈知意立在角楼看禁军查封平南侯府。萧景珩将黑狐大氅披在她肩头："王妃这招借刀杀人，倒比本王的剑利三分。"
"不及王爷高明。"她转身将螺子黛匣按在他掌心，"连太医院判都是你的人，何须我费心解毒？"黛匣暗格弹开的刹那，露出半枚双鱼佩——与贵妃寝殿搜出的残片严丝合缝。
五更鼓响，沈明月在诏狱撞墙自尽的消息传来。沈知意抚着妆奁里完整的黑甲虎符，忽听窗外传来熟悉的咳嗽声。萧景珩倚着梨树把玩染血的玉镯："王妃可要同往北疆？那里的雪能洗净所有腌臜事。"
她将虎符掷入他怀中："等王爷养好这装了三年的咳疾再说。"檐下梨花簌簌而落，掩住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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