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,寒秋初至。
都城。
“这是……何处?”
“我莫非已经命丧黄泉?”
望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街景,周凡的眼眸中泛起一丝迷茫。
他清楚地记得,自己被数千现代化军队重重包围,最终惨死在枪林弹雨之中。
怎会现身于此?
恰在此时,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响起,周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上。
李老。
“这……这怎能如此!”
周凡的瞳孔猛地一缩,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般僵住了:“李老不是两年前就病故了么?怎会给我来电。”
然而,当周凡瞥见手机上的时间时,饶是他城府极深,眼中也不禁流露出狂喜之色,他竟然回到了五年前!
狂喜如潮水般褪去,紧接着便是如墨般浓郁的杀意。
十年前,他并非名震天下的无双战神,只是一个被家族驱逐的弃子,终日风餐露宿。
而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,他救了一位名叫沈建林的富商的性命。
为了报答救命之恩,沈建林将他纳入家族,在得知自己的女儿与他情投意合后,不仅没有嫌弃他出身卑微,反而力排众议,将自己的爱女许配给了他。
为了证明岳父和妻子的抉择是正确的,周凡舍弃了沈建林赐予他的优渥生活,毅然投身军旅。
待他凯旋而归时,已然成为名震大秦的战神,位极人臣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执掌天下兵权,权倾朝野。
本以为自己能够荣归故里,让沈家众人对他另眼相待,却未曾料到,沈家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。
沈建林出车祸成了植物人,沈家生意也因此一落千丈。
从昔日都城市的巅峰家族,沦落为如今的三线家族,自己的妻子沈凌雪,更是在沈家的逼迫下,被迫给吴氏集团的世子吴云当情人。
于是,在那一夜,狂风如怒涛般席卷,大雪似乱云般汹涌。
三十层楼顶,她纵身一跃,如一朵凋零的鲜花,香消玉殒。
而这所有悲剧的源头,正是今日的家族会议。
自己本能够阻止这一切,却因李老的一通电话,将归家的日期推迟了一个月。
“看来是上天要我回来弥补前世的遗憾!”
周凡强压着心中如火山喷发般的狂喜,接通了电话,未等对方开口,他便抢先说道:
“李老,光影会在云北地区附近活动的情报我已然知晓,但我近期有要事缠身,无法亲自执行任务了,稍晚些我会将行动内容发给你,待事情处理妥当,我必登门致歉。”
挂断电话后,周凡转身上了军车,一脚油门踩下,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。
时间已过去十分钟。
依时间推断,家族会议想必已经开始。
周凡面色冷峻,如寒潭般冰冷,拨通了一则电话。
“红夜,替我联系价值十亿的订单,在一个小时之内,火速赶到沈家。”
“是!”
电话那头,传来冷艳而坚定的应诺声。
挂断电话,周凡的眼眶渐渐泛红,如燃烧的火焰。
一想到十年前,自己满心欢喜归家时目睹的那惨不忍睹的景象,心中的怒火便如熊熊烈焰般无法遏制!
轰!
周凡猛地一踩油门,汽车如咆哮的巨兽,狂奔而去。
六十迈,七十迈,八十迈。
引擎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,咆哮着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,暗绿色的军车恰似一道疾驰的闪电,在街道上风驰电掣般疯狂掠过。
落叶如被惊扰的蝴蝶般飞卷,杀气如狂龙般汹涌。
此时,都城市东郊,沈家庄园的厅堂内,沈家族人济济一堂。
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太太端坐在上首,三十多位沈家长辈整齐地坐在两侧。
静,死一般的静。
这老太太虽已年过八旬,但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儿,闭着眼睛一言不发,便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,让坐在两侧的族人个个额头冒汗,如坐针毡。
这位老太太,正是前段时间仙逝的沈建林的母亲,沈家当之无愧的掌舵人。
而在她身前三米处,站着两个女人。
一老一少。
老的约莫四十五六,浓妆艳抹,穿金戴银,此时正如受惊的兔子般唯唯诺诺地低着头,不敢直视老太的目光。
而在她身侧,站着一个年轻女人。
约莫二十四五,貌美如花,宛如仙子下凡,一身 OL 制服更是如同量身定制,完美地勾勒出其婀娜多姿的身材。
她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地,眼中也充满了惶恐不安。
“凌雪,公司和吴氏集团的合同谈得如何了?”老太太的声音不疾不徐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沈凌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,她支支吾吾地说道:“回奶奶的话,进展……不太顺利。”
“不太顺利?”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,声音如同惊雷炸响,冷声道:“沈凌雪!你好大的胆子,打了吴家大少也便罢了,都这个时候了,你居然还敢欺瞒!你难道不知道和吴氏集团的生意对我们沈家来说有多么重要吗?”
“奶奶,我……”沈凌雪的脸色愈发苍白,她张了张嘴,想要开口解释,却被老太太无情地打断。
“我让你说话了?”
老太太的目光如冷箭般,瞬间射向沈凌雪身侧的中年女人,厉声道:“还有你!”
“妈,这些都是凌雪这丫头干的,和我没关系啊。”中年女人惶恐地说道,声音仿佛风中残烛,颤抖不已。
“没关系?”老太太的声音犹如寒夜的冷风,冰冷刺骨,“你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也就罢了,看看你生的这赔钱货,为一个不知死活的穷小子守活寡,现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!”
“沈凌雪,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,现在就去吴家,给吴少跪地磕头,把合同签下来,否则,你们娘俩就给我滚出沈家!”老太太的话语如惊雷般在沈凌雪耳边炸响。
闻言,沈凌雪娇躯猛地一颤,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,通体发寒。
她之所以会打吴云,是因为在签约时,吴云的污言秽语如毒蛇般不断侵蚀着她的耳朵,甚至当场将她按在了沙发上,想要轻薄她。一时情急,她便用桌上的烟灰缸打伤了吴云,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跑了出来。
老太太的意图如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,她要自己用贞洁去换取和吴氏集团的合同。自从父亲沈建林重病之后,她在沈家就如那风中的残叶,饱受欺凌,但为了守护自己父亲闯下的基业,她一直在隐忍,默默地付出。
可这次,自己在外受了欺负,险些被吴云强暴。却没想到,自己的奶奶非但没有心疼自己,为自己做主,还要自己上门给吴云跪地磕头?这到底是什么道理?
“凌雪,你这傻孩子,还愣着干嘛,还不快答应你奶奶的要求?”站在一旁的中年妇女见沈凌雪面露迟疑之色,连忙说道,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哀求,“你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妈想一下啊,你不想看着妈以后流落街头吧?”
听闻此言,沈凌雪如鲠在喉,拒绝的话到了嘴边,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。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,心中的委屈如汹涌的潮水般,难以言喻。
她本以为,母亲会站在自己身后,无条件支持自己,却没想。。 . . . .
为什么?
自己。。 . . . . 到底做错了什么?
这一刻,她想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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