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各自尊重、相互体谅的人,此刻四目相对,气氛说不出的暧昧。文山双手有些不知所措,不停地揉搓着大腿。他接受了小莲的职业,也敬佩小莲对未来的规划,可越是这样,越让他生不起任何越矩之心。
吻对于小莲而言,只是上床的前戏。她的嘴,曾经无数次被肥肠满脑的糟老头子啃过,那感觉就像有人拿着搅屎棍,在自己嘴里乱杵一通。可她得忍,这是她的职业,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她把自己的嘴想象成厕所,只有这样才能心安理得的觉着理所应当。是啊!厕所不就是放搅屎棍、让人排泄的地方吗?
可文山不同。小莲从他眼中读出,他是尊重自己的,而非把她当成发泄的工具。他的不知所措,反而让小莲觉着,必须得拿出看家的本领,来服侍这个“朋友”。好让他明白,自己待他,并非像对其他男人那样逆来顺受。
小莲站起身,俏立在文山面前,两只手腕搭在他肩头,含情脉脉地望着他,脸庞缓缓靠近他的脸。文山有些慌乱,只好一点点向后仰去,最终躺在了床上。小莲得意地笑了,因为他已无处可逃,就像一只猫逮住了一只耗子,真是场刺激的游戏。
她改变了主意。以前自己总被男人们当成猎物,被无情戏弄,现在她也想尝尝,狩猎到底是什么滋味。小莲忍不住用舌头舔了下嘴唇,十分怪异地笑了起来。
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,战斗的双方都拼尽全力,最终双双落下阵来。欲望确实能摧毁人的理智,连极其冷静的文山,在受到小莲的猛烈进攻后,也不得不选择反抗,以争取所剩不多的颜面。可面对小莲疯狂的攻势,没支撑多久,文山便丢盔弃甲,选择了投降。毕竟小莲还年轻,而且这方面经验也比文山丰富,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,能让男人们最快臣服。
小莲在午夜终于精疲力尽,把身体深深镶进柔软的床垫之内。她吁了口气,这种感觉,好像还是很久之前才有过那么一次。这种全身心的投入,确实比麻木地回应,来得舒服、满足。她扭头望向文山,但见对方软摊在床上,只余下喘气的力气了。
“你以后还会来找我,对不对?”
没有女人不喜欢这种感觉,小莲知道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,也许只有文山能帮她找回女人的乐趣了。
“还是电话联系吧。”
若是平常小姐,他倒乐意来找。可经过一段时间熟悉与交流,他把她当成了朋友、知己。这种关系中间,若还需加上欲望作为桥梁,未免太畸形了些,这不是文山所想看到的。
“我,我可以不收你钱……”
“这不是钱的问题。”文山回答地很坚决。
如果文山答应会来,小莲便会把他当成欲望的给予者,可他选择了拒绝。小莲忽然觉得,身体中某个极重要的东西,一下被抽离了出去。她用食指无意识地扣着床单,静静地望着文山,在他身上,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那个为梦想拼得精疲力尽,只剩下没有灵魂的躯壳的自己。
“那我去找你呢?”
小莲想把那已经丢失的欲望再找回来,她现在已经明白,有欲望,那才叫真的人。但她并未得到文山的回应,因为对方已经睡了。她凑到文山身上,把脸贴在他的肩头,竟而落了泪,她发现有一丝情愫开始在心间蔓延。可小莲明白,文山并不会跟自己开花结果,他是正人君子,这样的男人身边,她还从没见过,像她这么样女人的身影。
她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,而后闭上眼睛进入梦乡。在她长长的、浓密的睫毛上,不时有一滴泪会悄悄滑落。
翌日,上午。
外面的天特别好,一道阳光通过窗帘的小缝,向屋中射来一条笔直的光,空气中弥漫着一粒粒似尘非尘、似雾非雾的颗粒,在光线里若隐若现。它们拥挤着,在空中欢闹离合,就像现实中的人,总在生命的长河里,留下一个又一个难以忘记的回忆。
它们也许就是回忆吧?只可惜到最后都化成了尘埃。你也许会在某个地方,忽然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熟悉之感,别好奇,那只是别人记忆的投影。对方的回忆与你的回忆,在某一刻达成了一致而已。
文山幽幽醒来,双腿仍觉酸软无力,扭头看向床的另一半,可哪里还有小莲的身影?在他的肩头处,还残留着小莲的那几滴泪水。
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,上面留着几个娟秀的小字,“我会去找你的。”留字人是——赵梦言。
文山苦涩地笑了起来,“赵梦言……真是个傻姑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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