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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够了。”公孙蕙娇声斥责阻止,随后又道,“六叔,你先别冲动,凡事我们冷静解决。”
公孙蕙本身是富阳公孙氏的嫡女,又是李氏先族长正妻,更是李氏新一代族长的嫡母,以此身份来处置调停此事已足够。
李成海语气激动道:“五嫂嫂,不是我老六冲动,而是刘家小子太过份。这虎山镇谁都知道,这安江从定蒲渡口右起三十里至乱石滩,是我虎山李家的水域地盘。可刘永州那小子几次三番地越线捕捞,这一次竟然堂而皇之的越线十里,我要再不动手驱逐,这安江还有我李家立足的余地吗?”
“哟哟哟,李老六你可别恶人先告状。”刘永州一副受到了莫大冤枉的模样,“这安江风大水急,我刘家水域地盘又在安江上游,难免会有定不住船的时候。倒是你一上来,就拿渔船来撞我们,冲突之下吃了点亏竟然还叫家长。真是岂有此理,是欺负我刘家没有族长长辈吗?”
李定远一直没说话在暗暗观察和揣摩,他已经确定这一次是刘氏主动挑起的争端,目的多半就是趁着他这个族长新上位时试探一二,也可能存着一些掂量他这位新族长能耐的想法。
若是他这个族长本事不够且胆小怕事。接下来多半又是与赵氏联手,一系列的阴谋明谋就会如潮水涌至。
“咳咳!”
李定远咳嗽两声,淡定地走上前去。
“定远侄儿,你也来了?”李成海脸色一喜,随即又愤愤道,“快给你六叔评评理,这小子暗中使诈偷袭。你六叔不服,想和他再来一次公平较量。”
“原来是李氏少族,不,应该是族长驾到了。”刘永州眼睛微微一眯,对李定远露出了些许忌惮和嫉妒之色。
毫无疑问,李定远在各方面综合实力上都是远超过他刘永州的。而且李定远才十八岁,便修炼到了炼气境第六层高段,未来成长潜力很大。
如今刘氏内部也非常忌惮李定远,如果给他机会冲上筑基期,那虎山镇的格局就会发生巨大变化了。
周围一些围观群众们,也开始低声议论纷纷,似乎对虎山李氏刚继任的年轻族长颇有兴趣,言辞之间都隐约指出,李氏先族长李成岳死太早,如果能再撑个十年,等李定远这少族长彻底成长起来后,虎山李氏的局面就不一样了。
“六叔,胜败乃兵家常事。”李定远微微眯起眼睛,压低着声音随口试探道,“不过,六叔你真有把握稳赢他?若是众目睽睽下再输一场,有损我李氏威望啊。”
“这个……”李成海略作犹豫,低声说道,“我与那姓刘的小子有过数次冲突,平常都是旗鼓相当,互有优势。不知为何今天邪了门,那小子的水遁之术好似进步了一大截,在水里滑溜地像条泥鳅一般,猝不及防下六叔吃了亏。不过侄儿你放心,你六叔拼着老命也要赢下这一场。”
水遁之术进步一大截?
呵呵,这就有意思了,李定远摸了摸鼻子,大抵上已经明白对方的战术了。制造矛盾冲突,激起李成海的不服心态,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刘永州这个后起之秀击败李成海,折损李氏威望。
若是能再激化一下情绪,双方签个赌约什么的,那就再完美不过了。届时,自是又能从李氏身上咬下一大块肉来。
李定远对现场有了明确的判断,当即说道:“六叔,此事交由我来处置。”
“这……”李成海略一犹豫,不过,在看到李定远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后,便冷静了下来退后两步,“守哲,你要多加小心些,刘氏最擅长玩弄诡计。”
“六叔且放心,吃不了亏。”李定远安抚一句后,环视了现场一周,在众目睽睽下朗声说道:“修真世家,向来是以武立家。所谓祖传地盘,若是后辈无能守护,退居一隅也是理所当然。刘永州,你们刘氏既想蚕食吞并我李氏渔猎区域,制造矛盾冲突不过是小道而已。不如爽快一些,咱们两个同辈之间,不如效仿祖辈来一场不论生死擂台战,谁赢了对方的渔场就归谁如何?”
“啥?”
周围一片惊呼声,生死擂台!?李氏那少年族长要不要如此激进啊?
李定远比刘永州小了足足五岁,可如此当面发起生死擂台战,却让刘永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这茬他不敢接,也接不住,只能讪讪说:“李家族长您说笑了,你可是族长,怎能下擂台生死战呢?”
仅从这一点上来看,刘永州虽然在同龄人中也不俗,但是比起一直当作少族长培养的李定远来说差了不止一筹。
“呵呵~”李定远冷笑嘲讽,“无胆便是无胆,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。我李定远今天便站在这里,只要是你刘氏的永字辈,来多少我李定远接多少。”
“好!说得好,李氏新族长够豪气啊。”
“修真世家,以武立家,有点意思,这一下看刘氏怎么接。据我所知,刘氏永字辈最大的三十六七岁多,最小的还在牙牙学语,思来想去,还真是想不出谁能和李氏新族长一战。”
“兄台,这年轻人实力怎么样?还真能打败刘氏所有永字辈?”
“你是外地人吧?那是我们虎山李氏新族长李定远,年仅十八就快修炼到炼气境高阶了,而且传说他在剑道天赋上极强,剑术早就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。”本地人略带自豪地介绍说,“而且那李定远已通过江北学府的招生考核,不日即将入学,只可惜李氏出了那么一桩大事,只得放弃学业了。”
“江北学府,就是那个号称一入学府必成筑基的江北学府?厉害厉害,可惜可惜!”
周围的议论纷纷传到李定远耳里,倒是让他记起前不久还真通过了江北学府的招生初选。
江北郡的江北学府每三年都会招收一届新生,不过他们的要求极为严格,武功县范围内每次都会有一到三个通过初选,并有资格参与复考的名额,而这一年李定远名列其中。
但是说什么即将入学就夸张了,整个武功县管辖范围,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出一个学府学生。李定远自认不凡,却也知道能通过复试考核的概率不足三成。
周围的风向和舆论,开始向李氏倾斜。
之前的那一场冲突矛盾,原本处理不当会损伤李氏名声。可眼下,却反而助长了李氏的威望。
“大侄儿干得漂亮。”李成海满脸欣喜道,“看那刘家的小崽子还敢嚣张不?”
公孙蕙那对美眸中,更是对李定远异彩连连,没想到他三言两语一出,竟然将有损家族威望的坏事,扭转成了对刘氏威望的不利局面。
在此之前,她那嫡子向来只专注于自身修炼,对其余事情关心极少,没想到初当族长,就显示出了能耐。
“好!”
蓦地,一个喝彩声响起,“李氏家主这番言论,真是令刘某振聋发聩,佩服佩服,玄武家族,以武立家,若守不住祖业,何不退居一隅,好,说得好!”
说话间一位身穿锦袍,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,在几名悍勇家将的簇拥下龙行虎步而出,表情似笑非笑地盯着李定远。
此人一出,公孙蕙和李成海齐齐色变:“竟然是刘胜业!”
尤其是公孙蕙,直接脸色难堪地对李定远轻声提醒:“哲儿,刘氏家主此时出现必有蹊跷,你须得小心应对。”
刘胜业。
李定远眼睛微微眯起,虎山刘氏的当任族长,听说他个人武力并非刘氏最强,四十岁了还没突破到炼气境八层。
但是在李定远的记忆中,此人向来以算计狡诈出名,是有名的笑面虎。他与李氏前族长李定岳的交锋中屡屡占了便宜,且非常善于经营族产,让刘氏的实力蒸蒸日上。
“原来是刘家主驾临。”李定远淡定自如地回应,“既然刘家主都认同我的话,那是否赞同我与刘永州的生死擂台了?”他二话不说,先给刘胜业下个套再说。
“哪有此事,李家主的话虽然有道理,但是你身为一族之长,岂能以大欺小?”刘胜业打蛇随棍上道,“既是生死擂台,自然得身份差不多才有看头。”
他的意思,自然是想将此战拉扯回刘永州和李成海身上。
“刘家主此言甚是有理。”李定远表情认真地点头赞同,“你我李氏刘氏,平日里摩擦极多,积怨不少。既然要生死擂台,不如你我两位族长亲自上阵,也算得上是身份相当了。”
“啥?”
刘胜业脸庞一抽,族长亲自上生死擂台?李定远这小子疯了吗?先是咬上了刘永州,现在直接一口咬上了他刘胜业!这是逮谁咬谁啊,我说得是那意思吗?
周围那些围观的行商旅客,以及渡口其他人士也陷入了鸦雀无声的震惊之中,这一上来就是两个世家族长亲自生死战,要不要如此冲动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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