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首人无疑是心虚的，整个身体习惯性微缩着，又觉自己样子太过畏缩，轻咳了一声问道，“公子，有何贵干？”
秦江也不答话，视线移向另两人，如他料想，头子这般欺软怕硬，他两也是一样货色，俱露畏缩之色。
头子看秦江一副无视的样子，心里有气，却也不敢爆发，看了眼秦江提着的宝剑，咽了咽口水，他不多的见识，识得那剑鞘精巧古朴绝是一等一的好剑，知道碰上了惹不得的大人物。
他自认识大体的，咽了咽口水，果断双膝跪地，“公子，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，是我们的错，冲撞了大人。”
眼前一幕超出了秦江认知，一瞬间脑袋宕机，但惊讶也只是一息，轻笑出声道，“哼，你很不错！”
有了头子引导，两喽啰茫然中一同跪了，怔了一会低下了头。
这般软弱行径，让周边围观的顿起一片嘘声。
秦江无打击他们自尊想法，便道，“男人膝下有黄金，跪久了，容易起不来。”
“都起来吧，说说事情始末，这么多人听着，谅你也不敢欺瞒。”
头子瞥到秦江脸上柔色，知秦江说得真，犹豫了会就起了身，对投注到身上的异样眼光反倒不在意，短短功夫面色如常，酝酿了下开了口。
“这家主人叫周大钱，两月前在来福赌场输了十四两银子，之后陆续还了五两，还欠本金十两，息钱一两，共十一两。这不，一个月前失了踪迹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，老大派我们兄弟结了这庄借单，才有这次来寻。”
头子姿态放得很低，声音不重不轻简单说了这个事，然后偷偷瞄向秦江，脚下稍稍发力，若秦江稍有不对动静，他好跑开。
在心里，他已经倒霉起今天的运道，他们这一行最怕碰着锄强扶弱的公子、少侠之类的，年轻有血勇，一动不动就爱杀人，还是好些天没人敢收尸的那种，哑巴吃黄连，苦啊！
秦江早有预想，与他所料差不离，眯起了眼思索起来，好歹是社会上混过两年，不会傻乎乎帮人还了赌款，然后被人暗骂傻子。
他的处理法子肯定是围绕爷俩，至于那周大钱与他无关，说道，“若是找不到人，你们想怎样？拆家灭户吗？”
头子未料到秦江话风直逼他心声，顿时结结巴巴起来，“不，不会的。”哪怕他一直都这么干，当下场景让人承认是不可能的，这搞不好是要丢命的。
锵的一声，秦江眸色一冷，剑刃出了半尺，锋锐剑光一闪亮，震慑着场中人。
旁观者一时收声，动作霎时轻柔起来，生怕那人注视过来。
“某不管赌场猫腻，冤有头债有主，你要寻的是周大钱，也只能是周大钱，无关其他人。”
“把房子恢复原样，就滚吧。”
“绝对不要想着等某走后，再来一次。万一某人重游一次，听着风声，某可是会杀人的。”
秦江收剑归鞘，从怀里取了半两碎银抛到了地上，道，“某妹子心情好，赏你们爷俩几顿吃的。”
“嗯，公子爷，这就修理，修理。”为首人胆怯说道，一转身就催促起两小弟快忙起来。
那爷俩瞧了过来，孙子一脸敦厚模样，老爷子面色黑黢，一脸皱纹，眸光闪着岁月积累下的良善与睿智，看了眼地下碎银，拉着孙子一同跪地拜谢，见秦江干脆转身离去，这才拾起了碎银。
芫妹一直关注着秦江，等秦江走来就迎了上去，接着与秦江一同离去。
“大哥哥，大姐姐，等等我。”
小童后悔刚才忙着看热闹，顾不得丸子滚烫，吞了两个，又惋惜了一会剩下的一个丸子，追了上去。
“江哥，干嘛要把银子丢地上？”走了段距离，芫妹疑惑问道。
“不喜欢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吧。”秦江不禁捏了捏她红润的脸颊，直视她的眼睛，正色道，“芫妹，你要记得好人不长命哦！”
芫妹偷看了眼身后小童，脸色更红了，一把打开秦江的手，温怒道，“江哥，你说话是越来越像师伯了，摸不着头脑。”
“你记住就是了。”
“更像师伯老人家了！”芫妹耸了耸肩道。
秦江哈哈大笑，道，“说明你江哥，深得真传啊。”
三人都没吃饱，秦江让小童领路，再寻了个好吃馆子，填了肚子后，继续逛起民居街巷。
这便走到一堵城墙前，好几个人高的大洞一溜排着，然而人来人往毫不见怪，秦江微微愣神，“小清，这大洞，城里执法队不管吗？”
这一出口，秦江感觉自己说了句废话，要是管的话，怎不见兵丁。
小童语气自然，回道，“没什么可管的，也管不了。要是把洞封住，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挖出来。哪怕安排了卫兵守卫，外头的穷人也缴纳不起入城费用。”
秦江上前了两步，周遭来往人们畏惧地让开了道路，他便见着洞外景象。
杂乱无章的低矮建筑一直蔓延到了天际，若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着怕是得晕过去吧，他不禁想到，可见眼前震撼。
“这外头得有多少万人啊，”秦江自语，仅剩了点逻辑补充道，“他们都吃什么，都是房子，哪里种粮食去。”
芫妹同样上前，眼中更见震撼，真要用词去描绘，想必她会词穷，若用比喻，她就能想着平原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房子和人。
小童早就见过了许多次，甚至还到外头去过一次，似想到之前经历，露出一股厌恶之色，随之又上浮一副惊惧神色。
“那里不好，一到晚上有鬼怪出没。”小童慌张道，为说得形象些，他接着道，“鬼怪很厉害的，那里每天晚上都要死很多人。”说着到这，他耷拉嘴，歪脖子，长出舌头，想劝秦芫别过去。
秦江也就失神了一瞬，既而不觉得什么，上一世一个二线城市就有百万人口，眼前的房屋虽多，但低低矮矮的，再怎么多，绝难超出三十万，也许也就十万，只不过坐落平原上，自己又站的低，这才满眼都是人和房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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