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府,夜。
庭院的灯笼随风轻摇曳着,烛火和着微风的步调闪动,似灭不灭,清冷的月光落在少女的肩上。
秦景坐在秋千上,望着头顶上的月亮,一言不发。
流月站在一旁,终忍不住开口,“小姐,夜凉。”说着便将手中的披风为秦景披上。
“你说…他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?”
秦景话语间不自觉地微皱着眉头,但却也掩不住那绝色的面容。
秦景与萧域的婚约乃是当今圣上指婚,至于萧域,秦景未曾见过一面,自然对这婚约是不满的。
流月也从未见过萧域,便说不出一二,只是听说州中爱慕他的女子有很多。
“流月,你说我逃婚怎么样?”秦景说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。
流月听到大吃一惊,“小姐,这可是要诛九族的!”
秦景哪不知这违抗圣旨逃婚是要诛九族的,只不过实在是不愿意嫁给从未谋面之人而已。
“听说这萧大将军英勇善战,一表人才,应该不是那种粗鲁野蛮之人。”
流月的脑子飞快转动着,仅可能说些缓解秦景情绪的话,安慰着秦景。
冷风拂过带着发丝贴在了脸庞,秦景不语,只紧了紧身上的披风,起身朝屋走去。
流月随后将端来的新鲜花瓣尽数铺洒在木桶里,顿时阵阵芳香扑鼻,秦景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。
“流月,你先出去吧,有事我再唤你。”秦景褪去衣裳朝内室走去。
“好,小姐。”流月端着木盆退出了屋子。
秦景坐进木桶中把玩着花瓣,她其实也有点好奇,好奇这萧域到底长什么样。
萧域,是当朝周帝亲封的大将军,前不久大破侵扰云周多次的蛮族部落——尤蛰,取了首领首级,此讯传到京州百姓称赞,周帝大悦。
考虑到萧域已到婚配的年龄,周帝便为他拟了一纸婚约。
不知泡了多久,困意席卷而来,秦景轻轻闭上双眼假寐。
“沙沙”窗外的树枝摩挲着,不断发出声响。惊醒了本就轻眠的秦景。
秦景原本放松的心没来由地紧张起来,眸子也紧盯着窗户。
树枝借着月光倒影在窗户上轻轻晃动着,秦景刚想喊流月去看一看,忽然一只猫影从窗外一掠而过。
“原来是只小猫啊!”秦景松了口气。
“哗啦”
守在门外的流月听到屋内的水声,试探的喊了一声,“小姐,您没事吧?”
屋内没人应,流月有点紧张起来,又喊了一声,“小姐?”
还是无人应,流月慌忙地推开门,朝内室走去,远远的看到木桶里的秦景只露出一个头顶,流月着急的跑过去,“小姐!”
流月刚想伸手去拽秦景,秦景猛地一下抬起了头,大口大口地吸着气,乌黑如瀑的发丝紧贴在脸上,大颗大颗的水珠顺着脸颊滴落在木桶中,漾出圈圈的波纹。
“怎么了?”秦景不解。
看到秦景没事,流月拍拍胸脯,“我还以为您溺水了呢!”
“我只是太乏了,不小心睡着了而已。”
秦景将脸庞的发丝拨到一边,继而又头靠在木桶上。
流月弯腰将地上洒出的花瓣一一拾捡起来,嘴里还嘟囔着,“小姐,你可要记住安全第一,下次不能再让我这么担心了。”
没有听到回答,流月的脸凑到秦景的面前,仿佛快要贴上去了一样。
秦景感觉到面前有片黑,刚睁眼,便被流月凑近的脸吓了一跳,忙把头转向一边,轻声道:“嗯。”
流月这才古灵精怪的笑了笑。
泡过澡后,秦景难得一夜好眠。
翌日,早早起身的秦景端坐在案前,一番捯饬后,头沉得都快抬不起来了。
秦景望着铜镜中的自己,手不自觉地抬起抚上了脸。
镜中人挽的虽是简单的发髻,可被头上的发饰装扮得却是恰到好处。
身上的红色喜服绣着繁复的花纹,无一处不透露着华贵,额间花钿点缀越发衬得秦景明艳动人,秦景呆呆看了许久。
正呆望着,一声微颤的声音从屋外传来,“阿姐…”
秦衡撇着嘴走过来,双眼红通通的,很明显已经哭过一场了。
“阿姐一走是不是就不回来了?”
秦景看着面前的小哭包,忍不住一笑,抬手捏了捏秦衡的脸颊,“怎么会?想我了你可以去萧府找我呀!”
秦衡听到这话才放心了,朝秦景伸着双手。
秦景一时不解的看着秦衡。
“阿姐,抱抱我!”
秦景有些哭笑不得,但还是伸手将秦衡抱在了怀里。
此时,秦府的门外早已是人群熙攘。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,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花瓣,就连满街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。
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,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。
到了吉时,秦景被人拥着走了出来,因为带着头帕,她看不清前人,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。
秦海和绣岚望着秦景的背影,也终有些不舍。
有人欢喜就有人愁,池家书房内。
身着一身素色长衣,头发微微散乱平铺在后背的男子拿着酒又饮了一口,颇有些醉意的盯着案上的画像喃喃道:“阿景......”
池羽与秦景乃是青梅竹马,从小便对秦景有爱慕之意,这还未上门提亲便被当今圣上指婚给了萧域。
今儿是秦景大婚,但池商却不许池羽踏出书房半步,并且派人把守了整个庭院。
池商知道无论是萧域还是秦家,他们池家都得罪不起。
看着意中人嫁与他人为妻,池羽无可奈何,心中再有不快,却也只能借酒消愁。
“吱呀”
房门被推开,池商看着醉醺醺的池羽,虽心疼,但也只能这样做,他要的只是他们兄弟二人能平安如此。
池商的父亲不幸早逝,做为长子,池商便早早的接手了家业,在朝中也是廉洁奉公,为人正直,却也深知秦家是他们高攀不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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