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伯领着心元出去。
大海,跃然映进心元眼中。
这可是她长久以来,梦寐以求的地方。可以静静地坐在沙滩上,感受着风,海浪,听着水拍岸的声音。
与海相邻的另一方是河洲国。
海源国有海,河洲国有河。
两国的海,河如果合在一起,就像一个O形。
他们中间被一条手臂宽的沟渠隔开。
这条沟就是这两国的分界线。
说来也奇怪,海水再怎么涨潮,也不会到河洲国去。
河洲国水再蔓延,也不跨过沟渠。
两国的水互不混合。
海源国的淡水虽然难喝,但是这里的鱼,味道异常鲜美。
虽然河洲国淡水丰富,河里的鱼,味道却平淡无奇。
海源国渔民出海打鱼,然后用鱼去河洲国换淡水回来。
久而久之,河洲国动起了心思。鱼可以不必天天吃,但水却不能不喝。
以往一条几斤重的大鱼,能换得一桶水,如今只能换一个小碗的。
一天又能打到几条大鱼?
想打还打不到,早就被打得差不多了。打到的也只有巴掌那么大,河洲国看都不看,一把就丢了。
既然不要,那就不打了,留在海里养着。
海源国也曾做过,不打一条鱼卖给他河洲国。看他们怎样?但做这一切都是徒劳,根本就扼不到人家。
鱼再味道不好,那就凑合点吃呗!这人没水喝却不行啊!
雨季来临,接些雨水,凑合些喝,还可以。如果天干不下雨,喝水就成了问题。
明白了这缘由后,心元想到,那天二伯打给喝的那大碗水,可是异常的珍贵!
这里的水,当真有那么难喝吗?
二伯打了一碗水来,心元喝了一口,含在嘴里。
没什么嘛!
她咕嘟刚咽下,胃里犹如被人在用棍子搅般的难受。
心元脸红脖子粗的干呕着。
二伯连忙打了一碗水来,心元吓得连连摆手,不敢再喝。
二伯示意说没事,可以喝。
心元接过,一口干了,才好受了些。
二伯瞪圆眼睛,抿着嘴皮,意思是,这次相信了吧。
心元挠挠脑袋,这下可好。就这两回,自己喝了的这两碗水,那可是二伯家一月喝的。
家里没水喝了,二伯就出海去打鱼。还不错,打到几条大的。心元就嚷着要陪他去河洲国换水。
河洲国码头。
丈长的程亮石路上站着一排人,他们身前放着一个木桶。
二伯说,他们就是卖水的。
来这换水的人很多,基本上都是海源国的人。
他们用一根草,从鱼鳃穿过到鱼嘴里,然后把草打个圈,倒提着鱼去换水。
卖水的谁先看上,谁就会喊。
鱼大的,水就打个小碗半。
鱼小的,卖水的不要。打鱼的就把几条小鱼当作一条大的,换半小碗水。
二伯打的鱼换了三小碗水。他小心翼翼的把水倒进提着来的瓷罐里。
有条特别大的,能换四碗水他也不卖。拉着心元就去衣料店,要用鱼换身新衣给心元。
心元不要,又硬拉着二伯把它换成了水。
俩人在街上溜达了一圈,准备要回去。
心元看见说书楼里有好多人。
她素来爱凑热闹,也不管二伯阻拦,几步就跑进说书楼里去了。
一群人围着。
心元找了个空隙钻了进去。
有个术士打扮的长髯男子,在一张纸上写来写去。
时而看看天,时而动动指头,嘴皮不停地蠕动几下,也听不见他说些什么。
他前面有两个年轻的俊俏男子坐着。
一个英气,一个儒雅。
心元犯起了痴病,定定看着他俩。二伯拍了她一下,才回过神。
"两位公子,明天就有雨了。"那术士说道。
两个漂亮公子高兴地连忙从怀里各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术士。
心元恍然大悟,原来是在这算雨呀!
切,有啥好看,白白浪费时间。心元心里嘀咕着,转身牵着二伯就走。
出了门,心元抬头看了看天,然后自个儿捂着肚子,一边摇头一边笑。
二伯吓了,忙问是怎么回事?
心元笑消停了些,告诉二伯,那两人要哭了。
伯侄俩准备转回家,正好遇到那个术士。他避去了一旁,对着自己的脸扒拉了几下。
等他转过来时,变成了一个净面男子。
这番操作让心元目瞪口呆。
二伯却笑笑,让心元不要理会。现在天干,庄稼人都想知道,这天啥时下雨?
"那他不是骗人么?"心元嘟囔着。
"怎会是骗人?"二伯吆喝心元赶紧回去。
二伯解开绑在木桩上的绳子,准备摇船回去。
有人喊了声,等他们一下。
巧了,喊的人正是问雨的那两个漂亮公子。
两个人上了船来。
心元一看见他俩,心里憋得慌。
算了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心元转过身去,背对着他俩。
他俩你一言我一语,说明天就要下雨了,讲得甚是高兴。
"真是两个傻瓜!"
心元听得实在忍不住了,把话从嘴里爆了出去。
"啥?她好像在骂我俩。"
俩公子一个望着一个,都在求证是不是自己听错了。
儒雅的那个对着心元,忐忑地问道:"敢问这位姑娘,你,刚才是不是在骂我们?"
心元咬着嘴皮,攥紧手,直骂自己,为啥管不住这嘴。
真是祸从口出,万一他们恼怒起来,把我和二伯丢进海里,那不喂鱼了!
心元转过身,淡定自若道:"没有呀!我与你们素不相识,我怎么会骂你们?我是说,我忘记买沙瓜了。"
心元这一转身,可把他俩看进了心里。
双燕眉下的瑞凤眼,眼里闪着阳光。
儒雅的这个男子连忙道歉:"怪我们唐突了,没听清。我叫如睿,他叫鸣康。"
心元听他们一番介绍,便知他俩是兄弟二人。
长得儒雅的这个叫如睿,是兄长。英气的那个叫鸣康,他是弟弟。
没多会儿,他们四个就回到了海源国。鸣康拿船钱给二伯,他没要。
如睿就问心元家住哪里,改日送来。心元和二伯没有告诉他们。
临别时,心元说道:"明天不会下雨。两日后雨才会有。"
兄弟二人立马瞪大了眼睛,有些不相信。
如睿说道:"请问姑娘芳名?"
心元刚想告诉,就被二伯打断了,他拉着心元就走。
望着他二人离去的身影,兄弟二人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。
"哥,在船上时,我明明听见她就是在骂我俩。"鸣康说道。
"嗯,善辨的女子。她实在有趣。居然问,现在是哪年?"如睿扬起嘴皮笑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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