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见过啊。”
沈如君回想起那个护国公的嫡次子，呵呵两声：“这传闻也不算过分吧。”
提起顾昀烨，她在国子监太学读书的记忆也涌上心头。
朝堂之上的官员党派争斗，自然也会延续到自己的子孙后代身上。
她与顾昀烨也自幼是针锋相对的关系。
饶是顾昀烨长得不错又家世尊贵，但“京城第一金龟婿”的名头还是她的！
额，曾经是她的。
“当真是那般的丰神俊朗……”
李香玉的手指紧紧搅弄着绣帕，脸颊微红，似乎在畅想着什么。
沈如君：“……”
她无语地喝了一口茶水，不忍直视。
视线往外面转移，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道身影。
“护国公的儿子们长得不错，但是吧——全京城的年轻男子，加起来都不及这个！”
沈如君忽然拉长语调，带着些许的调戏意味。
李香玉回过神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。
从侧厅正门的视角能看到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子，正朝着她们款款而来。
脚下的石板路月季丛丛，但都不及他容貌的半分惊艳。
“咕咚。”
李香玉咽了口唾沫，只觉得脸颊如火烧。
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摆与坐姿，又调整了下手镯与胸前璎珞。
同时又懊悔今日没有穿那件新裁的长衫出门。
“堂兄。”
她听到沈如君如此称呼这名陌生男子。
“叶姑娘。”
而后一道熟稔的称呼。
叶姑娘？
李香玉这才看到沈如君堂兄的身旁，还跟着一名有些眼熟的年轻女子。
那名女子的打扮朴素，一看就是泥腿子出身。
但她与沈如君的堂兄相谈甚欢。
李香玉的嘴角下沉，就像是万花丛中扑入一只臭虫般的扎眼。
叶明珠：“？”
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凉飕飕的寒意。
“打扰到你们了？”
沈鸣珂进入侧厅，见到不只有沈如君，还有一名陌生女子。
他对沈如君解释道：“叶姑娘想来过来见你，丫鬟说你在侧厅，我便带着她过来了，不知你在这里会客。”
“不打扰！”
沈如君如蒙大赦地站起来，热情地拉起叶明珠走到一边。
“叶家妹子，你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来来来，我们到这里细说。”
她拉着茫然懵懂的叶明珠，将李香玉和沈鸣珂都抛在身后。
叶明珠也看出来了。
以沈如君的性格，可以随便的抛下沈鸣珂，但不会随便就抛下客人离开的。
八成是她实在不愿意再应付了。
她无奈道：“沈小姐，我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，就是过来给你送点东西。”
叶明珠拿出一整包的虾片和蜂蜜柚子茶。
“这是辣味的虾片，你若是无聊，可让下人扔进去在油锅里炸几下就能捞出。”
“还有这罐子的蜂蜜柚子茶，也可以偶尔泡来喝喝。”
沈如君想起之前几次叶明珠送过来的零食。
她砸了咂舌，有些回味，又有些为难：“你每次都过来送吃的，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赠你了。”
叶明珠也直接说道：“我确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前两天拿了沈小公子的几本启蒙书，我看了几页，只学了个一二三，后面的内容实在学不进去了。”
“我也找不到什么私塾先生，只能厚着脸皮，过来拜托你指教。”
沈如君在家也闲得无聊，自然答应道：“你有什么不懂的，可以过来找我聊聊。”
计划通√
叶明珠笑得眉眼弯弯：“那就多谢沈小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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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她与沈如君谈了一阵之后，重新回到侧厅之中。
却听到沈鸣珂与那位小姐的谈话。
“沈公子暂居此地，可是要准备科举？不知考过了几试？”
“一次未过，一介白丁。”
“……”
对话中插入了一段诡异的沉默。
李香玉又继续开口，依旧是温软笑着，只是语调比刚才稍微冷淡了些。
“沈公子是哪里人？远居至此，令尊令堂也会担心吧。”
“乡野之人，父母早亡，家中无产。”
“……”
又是一阵极为诡异的沉默。
李香玉清了清嗓子，到底还是不甘心地再问了一句。
“沈公子总该读过几本书吧？”
“当然，我最喜欢《西游三国之林黛玉倒拔垂杨柳》。”
“……”
李香玉再也忍不住地喝了口茶水压惊。
这男人长得如此好看，竟是腹内一片草莽的金玉败絮！
真是……真是……
“李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？”
就像是游戏的回合制，这次轮到沈鸣珂开始提出问题了。
“李小姐可看过几本书？”
“女诫女德。”
“不错，女子无才便是德，李小姐是我见过最有德行的女子。”
“……”
李香玉捏紧了手中的茶盏。
然而，沈鸣珂的提问才刚刚开始呢。
“李小姐的家中族人可有入朝为官者或投军从戎者？官居几品？”
“我叔爷爷的连襟是国子监祭酒。”
“不错，连诛九族都诛不到的旁系亲缘，很安全嘛。”
“……”
李香玉的胸口微痛，气血翻涌。
最初见到沈鸣珂那张脸的惊艳，渐渐变成了面目可憎！
“对了，不知李小姐可有合适的良配，毕竟看您年纪也不小了——”
“姓沈的你欺人太甚！”
李香玉大喝一声，再也无法忍受地站起身，径直地跑出了沈家。
混账东西！
难怪你死了爹妈死全家！
她在心里咒骂着，连带着在出门的时候，也瞪向了看笑话的沈如君。
但想起还要沈如君带她引荐给顾神爱，她又将目光瞪向了一脸无辜的叶明珠。
叶明珠：“？”
我又没招惹你，干嘛瞪我瞪得最凶？
她本来没想在外面偷听的，但沈如君拉着她趴在外面听八卦。
沈如君听得眉飞色舞，掐着她的手直竖大拇指。
结果这个小姐一跑出来，就撞见偷听的她们，却只使劲地瞪着她。
“这边是正门，李小姐慢走！”
沈如君为李香玉指点了离开的正确方向。
李香玉跺了跺脚，拂袖而去。
“小姐！”
跟随着李香玉的丫鬟翠云也急匆匆地追上去。
当她与叶明珠擦肩而过的时候，露出了惊讶错愕的神情。
但也只有空多看了两眼，提起裙子下摆，继续追着自己小姐离开此地。
“沈——咳，堂兄，你何必如此呢？”
沈如君险些说漏嘴称呼。
她虽然看了场热闹，但还是好心说道：“置之不理就行，何必如此招惹一个小女子？”
沈鸣珂抬眸看向这个罪魁祸首，冷淡道：“如果她没有将眼珠子黏在我身上，然后对我评头论足地打量品鉴，那我也能做到无视。”
沈如君：“……女孩子终究脸皮更薄，下次还是温柔些吧。”
叶明珠也点点头。
尤其当她看清丫鬟翠云的那一刻，才认出那是李家小姐。
可恶，那可是她未来的韭——潜力客户！
“你现在回家吗？”
沈鸣珂无视了沈如君，对叶明珠询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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